九渊是一个很淡然的人,也许是原生家庭的原因,他对身外的欲望始终很疏陌。一个人如此,情绪会很寡淡,不会大起大落。一生中,九渊情绪冲动不可控的时候,就是与她分手的那段时间,强烈的失爱感,让他几欲疯狂。
那个五月中旬的夜是一个分水岭,深深的影响了九渊余生的岁月。分手后第五天,强烈的思念让他逃无可逃,为了让夜不再漫长的煎熬,连续三天,他夜走高速,用一种逃离的姿势,麻痹自己。
第一夜,九渊独自一人开车去济南。晚上6点上高速,凌晨4点回沧。那一夜京沪高速大雨倾盆根本看不清路,他就那样一往无前的开着。雨夜让人伤感和脆弱,路上他嚎啕大哭。凌晨回沧的时候,宣泄过后心情平复了许多,一个人把车停在高铁站南,流着眼泪对自己说:“忘掉吧,求求你。”
第二夜,痛苦复来。他恨自己,咬牙切齿的恨,在心里骂自己懦夫,但还是逃了出去。一个人开车去石家庄。那一夜又是大雨,在衡水湖服务区,望着窗外天地苍茫的雨涛,一种万念俱灰的难过袭进心里。他流着眼泪,在强烈的孤单和落寞中翻看他们之间的聊天记录,撕心裂肺。
第三夜,他默默地对自己说,既然你想走,那就答应自己,回来就忘掉吧!那一夜开车去秦皇岛,想着用这种极端的疲惫,来麻痹自己,告别过去。长深高速的暴雨更加猛烈,窗外的风雨咆哮、车内的痛苦难过,两厢映照深深的刺激了九渊。有那么几十秒疯狂入心,望着高速下的悬崖,他想着一脚油门冲下去。理智回来的时候,九渊已经汗湿衣背,浑身颤抖,他降低车速,停在应急车道泪如雨下。
情劫更是生死劫。事后九渊很后怕骂的自己,心却越来越冷。一个男人最珍贵的品质,就是不给别人造成困扰,何况你曾经深爱的爱人。于是,九渊从此彻底断了联系念头,一人独自天涯。
爱其实以无情为最,情其实是以无爱为高。很多年后,九渊终于明白,人最爱的是自己,所有的爱,其实都是爱另一个自己。真爱之所以如此的痛苦,因为没有人不会为失去另一个自己而动容。
时空漫漫,风雨从此再也无波。九渊终于找回了自己,一如既往淡然而疏陌的走着。只是,那曾经的爱摧毁了心里的温暖,心再也没有暖过来。
有的时候,九渊会进入宫殿与女孩对话,隐隐想起那些往事,只是不再那么刻意的问自己,还爱吗?人生最后一弯终于来了,九渊甚至已经没有力量再为纪念这段感情,而进行一次长足。只是还是有遗憾,弥散在空气里,有一种想要诉说的冲动。只是唯有半夜醒来,说给自己听。
“多年以后,我还能不能活着。会不会有人,为我唱首歌。多年以后,会不会有人还记得我,记得这个世界我来过……”九渊眼睛有些湿润,歌声中昏昏睡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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