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盛水盆周围,在铜架子固定住的精致玻璃柜下,分门别类并贴上标签的,是那些最为珍贵的海产品,哪怕是一个博物学家都没见过这些生物。
动物形植物门的两个群——珊瑚虫和棘皮动物,分别都有奇特的标本。在珊瑚虫一群中,有笙珊瑚、扇状柳珊瑚、叙利亚软海绵、马鲁古群岛[插图]的海木贼、海鳃、挪威海里可爱的逗点珊瑚、各种各样的伞状珊瑚、八射珊瑚,还有一系列石珊瑚,我的老师米尔纳·爱德华兹对这些珊瑚进行过谨慎的分类,我在其中发现了绝妙的扇状珊瑚、波旁岛[插图]眼状珊瑚、安地列斯群岛的“海神战车”、各种各样奇妙的珊瑚虫,最后是各类奇形怪状的珊瑚骨,它们汇聚起来便形成了一个个小岛,这些小岛总有一天会变成大陆。在以外皮多刺著称的棘皮动物门里,有海盘车、海星、五角海百合、海百合、流盘星、海胆、海参等,代表这个群的个体的完整收藏。
更多的玻璃柜里分门别类地陈列着软体动物标本,一个稍稍有些神经质的贝类专家,面对这些玻璃柜时准会吓晕过去。我在那里看到的收藏价值无法估量,我也没时间全部描绘出来。在这些制品中,仅仅根据记忆,我列出这一些:印度洋优美的锤蛎——红棕色的壳上鲜明地凸显出规律的白点;一枚色泽鲜艳的帝王海菊蛤,浑身长满了刺,即使是欧洲的博物馆都罕有这样的标本,我估计能值两万法郎;一个新荷兰[插图]海里的锤头双髻鲨,很难弄到手;塞内加尔异域风情的贝唇,双瓣的白色贝壳非常容易碎裂,似乎一口气就能把它像肥皂泡一般地打散;爪哇岛的多种喷水壶状贝类,像有钙质的管子,边缘镶有叶状褶皱,在收藏家中非常抢手;一系列的马蹄螺,有些黄绿色,是从美洲海域捕获的,有些是红棕色的,时常出没在新荷兰海域,有些来自墨西哥海湾,以鳞状贝壳著称,还有部分星形贝壳,是在南部海域找到的,还有最为罕见的新西兰马刺状贝;另外,还有令人赞叹的硫黄质樱蛤,珍贵品种的帘蛤和维纳斯贝,特伦克巴尔海的网状钟面贝,带有发光珍珠质地大理石般的蝾螺,中国海的绿色鹦鹉螺,锥形贝中几乎不为人知的芋螺,在印度和非洲被用作货币的各种各样的宝贝[插图]螺,东印度洋最珍贵的贝类“大海的荣耀”;最后是滨螺、燕子螺、锥螺、紫螺、卵形贝、螺旋贝、斧蛤、笔螺、冠螺、荔枝螺、蛾螺、竖琴螺、骨螺、法螺、蟹守螺、长辛螺、风螺、蜘蛛螺、帽贝、水晶贝、棱形贝,都是些精巧易碎的贝类,科学界赐予了它们精致迷人的名字。
除此以外,在一些特别的格子里,摆着一串串美不胜收的珍珠,电灯光一点又一点地落在上面。粉红色珍珠来自红海的江珧,绿色珍珠来自鲍鱼虹膜,黄珍珠、蓝珍珠、黑珍珠,这些来自不同海域的不同软体动物的产物,还有来自北方水系的产物,最后还有一些价值难以估量的标本,以最罕见的珠母蒸馏而成。这些珍珠中有几颗比鸽子蛋还大,价值抵得上,甚至超过旅行家塔维尼埃以300万法郎卖给波斯国王的那颗珍珠,而且超过马斯卡特[插图]的伊玛目[插图]的另一颗珍珠,我想那颗珍珠是举世无双的。
因此,这项收藏的价值可以说是无法估计的了。尼莫船长为了得到这么多不同的标本必然得花费几百万法郎,正当我寻思他有什么财政来源满足他这收藏癖,就被这些话打断了思路:“教授先生,您在观察我的贝壳标本。的确,它们能引起博物学家的兴趣,但是,对我来说,它们还有另一种魅力,因为它们是我亲手收集的,地球上没有一片海洋漏过了我的搜索。”
“我明白,船长,我明白在这么丰富的收藏中漫步是何等的乐趣。您自身就是一座宝库。欧洲没有一座博物馆能拥有这样多的海洋产品收藏。但是如果我对这项收藏赞叹不已,那我对承载它们的这艘潜水艇又该用什么溢美之词呀!我丝毫没有要窥探您的秘密的意思!然而,我还是得承认,这艘鹦鹉螺号的原动力,使它能够运转的机器,推动它的如此强大的动因,这一切都激起了我最大的好奇心。我看到大厅的墙上挂着一些工具,我不知道它们有什么用途。我可以知道吗?……”
“阿洛纳克斯先生,”尼莫船长回答我,“我对您说过,您在我的船上是自由的,因此,鹦鹉螺号上没有什么地方对您是禁止的。所以您可以仔细参观,我也很乐意当您的向导。”
“我不知道该如何感谢您,先生,但我不会滥用您的好意。我只想问你这些仪器的用途是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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