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华在电脑前备教案。妻子娟已催三回。夜深了，休息。
肖华非常珍惜这份工作。成人培训机构，针对应聘考证人群。虽说是老教头，由于早年身体问题离职了，毕竟隔了些年，生疏了。
娟子知道，丈夫在想方设法增加收入，除了线下上课，还开抖音直播课。几年前跟他妹夫投资生意失败，欠下债务，越滚越大。每月应付银行催债。
这时，一个电话响起，肖华放下手头工作，谁这时候打电话？
娟子听到一个女人哭泣声。
只听肖华劝道：“你不要离婚，如果是为这事离婚，我明天想办法同别人借还你”。
原来是弟媳瑾打来。见妻子睡不着，肖华按免提键。
瑾：肖彬现在钱都不归我管了，除了生活费。工资也不低，一年也存不下几个钱，前日仔仔报兴趣班五干元，问他，竟说没钱？钱去了哪啦？这日子无法过了，都没钱怎培养仔？
肖华：仔仔才读幼儿园大班吧，是这样，我由于前年生意欠下债，现银行催得紧，我同彬借了钱。我以为彬会同你讲，不讲是他不对，你现在知道了吧，如果是因这个，我想办法还你，不要离婚。
弟媳瑾说：我并不是向你逼债，但他自已生活都顾不过来。虽两万元工资，但开销也大，我是气他不同我商量，不像夫妻。
肖华：人除了顾夫妻之情，还有兄弟之情，作为彬，我有困难，他不帮我，心里也不好受。
娟子想，彬同你商量，你会同意吗？
肖华接着说，你现在孩子还小，彬工资不少，生活还过得去，我也是遇到这个坎，欠彬的每分钱，我一分不少还清楚，你放心。如果因这个离婚，我去同别人借。如果相信我，给我一年时间。说起来，彬从初一读到大学，一切费用都是我出，你知两老身体不好又在农村，根本没能力供的。我也是一直肩子担子太重，穷怕后求财心切，才跑东跑西干这干哪，什么能赚钱都尝试做。不料生意失败欠下债。彬帮下我也是常情。我困难也是暂时的。
瑾转话题：其实我也想去工作，这几年在家带孩子，都与社会脱节了，还受他气，让他带带看？
娟子想，孩子那么小，能放下？无非想手里多攥几个钱，补贴娘家，女人的心里！娘家兄弟房子也买了，同肖彬拿了一半的钱。瑾常说，从小看命，就说她旺夫。
反思自已，娟子深感自已不会持家。她家中排列最小，从小衣食无忧，对钱没什么概念。读书一毕业就工作。同肖华结婚那年，她开间服装店交小姑管，还是同娘家人借的本钱。
娟子想到十年八年前，自已有工作，并做点小生意，手头没那么紧。
肖华那时在中学教书，他的弟、妹、两个亲姐的外甥，还有堂兄堂弟堂姐的子女，都转来跟着丈夫读书。那时每顿十几人吃饭，有时娟子忙，晚点上桌菜都吃没了。他们也有偶尔背几十斤米来了，肖华总说，他们不容易，种田一年收不了几个钱，我们还过得去，能帮就帮，都是最亲的人。
村下人最重恩情，每次回乡，村里父老总是夸肖华。
日子是自己过的，由于娟子随和大方，家中各事并不过问，肖华又大男子主义，凡事自已扛，直到扛不下去。那年家婆中风，肖华立即辞工回乡下照顾，理由是他工资低，而二个弟弟工资高，保弟弟们工作要紧。
娟子想，其实弟媳为过好自已的小日子，也颇有心思的，又勤快又精打细算，一切在掌握中。所以肖彬一家让羡慕。而自已呢？平时不精打细算，得过且过，一朝受挫，就像折翅的鸟。再飞好难，没有一点抗风险能力。
我啥时做到人间清醒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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