较量

      我从来都是一个不懂得拒绝的人，气场越强的人，我的嘴巴的反应速度甩我脑子的速度越远；然而当面对漂亮的女生时，对方即便气场不足，我也会因为其楚楚可怜的模样大脑迟钝得要当机，正常速度的嘴巴也显得超速了。

      父亲尤其看不惯我这种窝囊劲儿，如果不是我日渐强壮，他早已做出把我举起来摔到沙发上的举动了。现实的无奈让他失去了最直接的教育方法，他只能无奈的选择唠叨。我记得最深刻的话就是，要直视别人的眼睛。似乎意识到了话说三遍淡如水，看到我日渐的沉默，父亲想到了一句话——不在沉默中爆发，就在沉默中灭亡。以我对他的了解，他极可能看穿了我的怂脾气，知道我再沉默就真灭亡了！

      智慧如我父，他还是想到了一个绝妙的主意——给我找了个老婆。雄性在雌性面前展露自己的风采是动物的天性，公狮子因此长出了威武的鬃毛，雄孔雀因此开出了绚丽的尾屏。果然是老江湖，一针见血。我还算是个有担当的人，虽然少了些血性，但总不至于因为别人的委托而委屈自己媳妇儿，也不能让人姑娘看出来我是个怂货。所以，在接下来的日子里，只要姑娘在我跟前或是影响我对姑娘的承诺的，我都用曾经深夜里暗暗下决心时打的腹稿拒绝了，我发现我的状态越来越好，甚至能够在别人拜托我事情时空出脑子权衡一下利弊、影响再做出软弱的推脱了。

      直到一天下午，那是一位资历远远老于我的同事，老到那种可以把公司当家、把领导当爸爸的人物。大约在他看来，我们这些初来乍到的像是来他家做客的穷亲戚，所以在我面前他的气场就特别足，可以用鼻孔朝天形容，委托我帮忙似乎是穷亲戚转眼成了临时工。这是我娶媳妇以来最大的麻烦，我脑海里闪现了老父耳提面命的一句话：要直视别人的眼睛！于是我瞪大小眼儿。

      “这件事一直是你的事，不信你问你的前一任！”

      “胖哥说了，不是我的事！”我尽量瞪大眼睛，感觉眼泪要出来，可能我需要眨巴眨巴眼睛。

      “就算不是，你也要多做，不然你永远做不好！”

      有点儿道理，但是哪里不对？来不及思考，赶紧低头眨巴眼睛，不让人看到我心虚，嘴里犹自挣扎：“没事，你打个样，我跟前辈学学！”

      “好！”

      偷偷地看到他拿起工具，我心里窃喜：果然拒绝就是简单的事，只是有人把它想成了洪水猛兽。

      “哎呀，”前辈拿起工具一脸懊恼，“好久没干，不太会了！”

      我悄悄抬头看他一眼，他盯看我，又迅速低下，继而一脸善解人意的，“还是我来吧！”

      “好，麻烦你了！”前辈说完，抬步就闪，一闪就没。

      我一脸懵，我刚刚干了什么？我的嘴是不是把我出卖了？旁边一个隐隐恨铁不成钢的声音，“怂！”

      我抬头看了看同桌的同事，叹了口气。

      ……

      整个晚上，情绪不高，闷闷不乐。体贴的老婆不太放心，询问原因，我只能推拖是每月总有几天不开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