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走西藏（4）——壮美山川

如果你没有去过西北，你就永远不会理解什么叫壮美，你的视野也许永远会有一种局限，而这种局限，你自己是无法体会和想象的，这种遗憾它不叫遗憾，而叫缺憾，大白话就叫枉此一生（夸张，于我而言）！

无论你读过多少写西部高原的书，无论你看过任何关于西部高原的影视剧，无论实地去过的亲朋如何描绘赞叹，无论“国家地理”如何考证详实地告诉你，都不是苍穹下真正的西部高原山川的样子。它有局部的局限，它有角度的局限，它有时季的局限，它有语言的局限，它有偏好的局限……你的想象、勾勒就更有局限了。也许，当我们深入那片山水以后，每个人心里的壮美标准都不尽一样！

火车在高原上昼夜飞驰，车窗外是广袤得让人瞠目结舌的辽阔大地，惊叹词都不知道用哪一个了，因为比之你的所见，表意丰富的汉语，也显得无能为力！

车窗外一望，高远的天空，无尽的草原、远山。所谓的草原，不过就是有点若隐若现的绿色，跟川西和蒙古的大草原，应该有截然的差别，甚至让你无法产生相关联想。远山，更是让我这个从小在山区长大的孩子，无法将我头脑里固有的山形，对上号。这里的山，仿佛在天的尽头无尽连绵，看上去非常纯粹，总是秃秃的，泥土就是泥土，石头就是石头，偶尔戴上一顶白色的雪帽，有时披上一块夕阳做成的面纱，神秘、美好，让人有种错乱的心动！

走进西藏这片土地，这里的山川，更是让我产生一种前所未有的惊叹：我把我的想象力调到最大档，也想不到这种样子：山是如此的大，白云似乎从天上跌到了半山坳，有的则淘气地坐在山顶，看我们人类如何为名为利、为生计而忙忙碌碌。这里的山，呈现一种极其细腻的美，如同人的肌肤，更像牛羊光滑的皮毛，在阳光下闪亮，这里一朵白云，那里一朵白云，在山间投下阴影，如刺绣暗花，这是一种多么华贵的美，不，是高贵的美，这种美，不由让我心里产生一种感动的慌乱！我无法形容，只有震撼：雪域高原的神秘、独特，我们人类有限的想象力，是无法抵达这种高度的！

河湖，也不是江南或内地其他地方的小家碧玉模样，它是大气磅礴的。无论山中穿越还是平地静静流淌，你心中涌起的始终是“河湖之水天上来”的感觉，它们总是长驱直入，在渺无人烟的广阔原野，按照自己的节奏一路向前，浸润着这片干燥少雨的荒原，滋养着执着、坚韧的藏民族，在莽莽高原上繁衍生息，这何尝不是上苍格外的眷顾！

西藏，不仅仅是离天最近的地方，我想它更是离心最近的地方，藏族同胞因为信仰而内心变得格外强大，从不惧怕高原的荒芜贫瘠，缺氧高寒，让人从骨子里尊敬！

在西藏这片土地上，看原野苍茫，念天地悠悠，会让人顿生渺小之感！与我们壮美的山川相比，我们人类真的渺小如尘，在世间不过百年一瞬。我们不由顿生感悟：苍生大地的轮回，乃至大自然的变迁，都没有永恒，我们唯有敬畏，敬畏山，敬畏水，敬畏大自然，自来处来，自归处归，安然于心，淡然入尘，一生，足矣！

走进西藏，让我也突然感觉到我们祖国山河的雄伟壮丽，只有飞机、火车的速度和体量与之匹配，那些巨大的山体，辽阔的荒原，并不是可有可无，那是上天所赐，是沉睡的宝藏，是我们民族生存的根，是我们民族自信的源，保护好它，是我们义不容辞的责任！

来西藏吧，它会让人的心胸不自觉地豪迈起来，大山以浑厚坦荡容纳万世，汇聚百川，所以会让你产生一种俯视人生的从容气魄。我相信，有种影响是潜移默化的，有种变化也是不知不觉的！

若如此，幸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