它们是在开会么?五六只聚在香樟最密的枝桠里,啾啾喳喳的,声音短促而清亮,像谁把一把碎银子撒在了半空中。一会儿,有一只忽的飞起,落在低些的电线上,于是别的也跟着飞过去,一字儿排开,成了五线谱上几个灵动的墨点。它们的小脑袋不停地转动着,黑豆似的眼睛机警地打量着这个世界,仿佛每一秒都有新的发现。
看着它们,心里那点没来由的烦闷,倒像被这细碎的鸣叫啄散了似的。人总是把自己关在四方的屋子里,想着遥远的事,计较着得失,心便也跟着成了四方的,转不动了。鸟儿却不,它们的天地便是此刻的枝头,当下的微风,和身边一同起落的伙伴。它们从不想明日宿在哪条枝上,也不忧昨日的旧巢是否被风雨打湿。只是活着,纯粹地,热烈地,在每一个“现在”里扑腾着翅膀。
忽然,不知受了什么惊动,那群麻雀“轰”的一声全飞走了,像一阵褐色的风,瞬间便散得无影无踪。窗前只剩下一树微微颤动的绿叶,和我这个看得有些痴了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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