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儿子一起跋涉的日子》（4）

《与儿子一起跋涉的日子》（4）

图文/方_忆

第二天5点刚过就醒了。

草草梳洗下，摸黑跑到楼下锅炉房，听师傅说5点半后水才能烧开，就又跑上搂。

小心进门刚要换下拖鞋，儿子床前的灯亮了。

原来人早醒了。

时间还早呢。

我过去关了灯，想让他再睡一会儿。

“反正醒了，躺着也难受。”

他清清嗓子，翻身坐起，开了灯，边穿衣服，边告诉我呆在旅店，不要和他一起去了。

“那不行，头场考试妈总得去认认场地，万一你忘记带什么东西，也有个应承。”

听我这样说，他也就不再反对。

见我又要去打水，便接过暖瓶自己跑楼下了，关门前还不忘提醒我把咖啡和牛奶准备出来。

6点15，俩人从旅店出来打车赶往考场，到了那儿见整条街不断有考生陆续涌来。

孩子们背着画板、画架、提着画箱和小马扎，有的大概起晚了，正提着袋装奶，一路迎着清晨的寒风啃着油条烧饼。

儿子脸色略显苍白，肩背着画板，一手提着画架，一手提着画箱，边走边四处扫视着，说看看能否遇到同学或熟人。

我挎着包拿着小折叠凳，想过去帮忙提画箱，被他甩胳膊躲开，不满的说别丢他的人，只好跟着他向学校里面走去。

一进去才感觉里面很散乱，茫然不知去哪里打探考场分配情况，只好随着人流走。

儿子眼尖，看到篮球场后面的公示板围着几个学生，忙招呼我朝那里赶去。

近前才看到上面贴着一张张八开大的白纸，打印着考生的考号及考场号。

俩人分头查看，溜了几遍都没看到儿子的考号。

正焦急间，他突然惊呀的叫了声，扭脸看去，见他已从泥泞的地上拾起一张上面还印着泥水脚印的纸，虽有点皱了，好在考号考场号依稀能看清楚。

当最后一列考生队伍鱼贯进入考场后，我看看腕上的表，已经快8点半了。

早春二月的潍坊虽退去了冬的寒气，但春风中依然感到丝丝凉意的冲击。

此刻操场基本安静了下来，我走进校门口的传达室，见已有几位家长立在那，就找了靠窗的地方站定，从那刚好能望到儿子考试的那座楼。

过了会儿，大家相互闲聊了起来，旁边那位考生家长说她这是第三回陪儿子参加专业考试了，儿子就认准了央美，今年再上不了，明年还继续报。

她决然的神情，让我敬佩，也担忧，万一这次儿子专业过不了关，自己会有这勇气么？

11点刚过，已有考生陆陆续续从各自的考场出来，传达室的家长最后只剩下我和她了，看她沉稳的表情，我把心稳稳，双眼盯着那座楼的门口。

一会儿，她满脸笑容告诉我，他儿子也出来了，音刚落，人就奔出去了。

看着母子俩高兴交谈着走出校门的背影，我不安起来，也推门出来向那座教学楼走去。

刚上台阶就看到儿子背着画板，提夹着那堆绘画工具笑着朝我走来。看状况发挥不错，一问果然是，悬着的心终于放了下来。

下午考的色彩，出来说基本发挥还可以。

第二天上午考设计1，考完出来一脸兴奋告诉我发挥的很棒，构思和色彩搭配都很适度，并笑着说打80分以上没问题。

这表现令人欣慰放心，下午考设计2，他坚持不要我陪，也就没再坚持。走前我让他把放下的水粉调色盒也都带上，他想了想说，没那么严格。

最后还是把它放下了。

接近2点，看看表，想这时间差不多开考了，本想出去买点东西，但心里隐约有点不安，感觉有什么事，就打消了出门的念头。

拿起书心神不定地翻着，一点没往脑子里记，正要仍下躺床上迷糊会儿，床头柜上的手机响了。

看号码很陌生，刚要接又断了，以为别人打错了。

不一会儿又响了起来，一看还是那个号码，就拿起来接听。

不想里面传来儿子急切的声音，原来他是用外面家长的手机打来的，要我马上打车给他送水粉调色盒。

我心一惊，蹦下床，蹬上鞋，从门口提起放着颜料的纸袋跑出了旅店。

上了出租才想起，手中的纸袋不能提着，忙把它拿出来放平，见已有两种色彩溢出来了。瞧着手上的色彩，心理直埋怨自己多事。

儿子出门后，我怕放在门边的盒子脏了地毯，就找了纸袋套上平放在那里。一路上胡思乱想着，不知儿子怎么着急呢，会不会影响发挥。。。

司机一边开车，一边从座位旁拿出快毛巾递给我，我道过谢，恳请他再开快点。

幸好一路没遇红灯，但到了那儿已开考了15分钟。儿子正在门口张望，看到我下车马上迎过来。

我举着调色盒一头冲了过去。

“别担心，妈，”他拍拍我的背，笑着安慰说：“时间够用，相信你儿子。”然后催我赶快打车回去。

我这才感到寒冷，匆忙中连大衣都忘记穿了。儿子那沉静的表情，让我平静下来。看着他跑进去，才回到出租车上。

“妈，真对不起，让你又跑了趟。”

下午从考场回来一进门，小子对我歉意的说。

“事情过去了，提什么。”接过他手里的画箱和小折叠凳，忙关切的问时间够不够用。

“没问题啦，你儿子提前10分钟就出来了。”他放下画板、画架，倒在床上，轻松地说。

“那调色盒里的色彩？”

“没什么，就混了两种，对付过去了。”

听他这样说，我大大松了口气。打开画箱想去清洗调色盘和画笔，他忙起身抢过去进卫生间自己清洗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