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几天出去玩,第一次在湖上坐船,我以为我会怕,结果上去之后心里没有任何恐惧,那会我想那大概是和朋友一起,而且船是我们自己用脚蹬,一切都由我们掌握,不害怕也很正常。但 通过昨晚的事我开始相信自己的胆子大了,而且不是一般的大。
昨晚夜班,九点多的时候120拉来了一个病人,快十点左右来了三辆警车,阵势稍微有些庞大,但我只能远远的看着,因为我不能离开我的岗位,而且我也更不能去添乱,因为我好像懂得了现在急诊的状况,也许那个人没有抢救过来,但这也只是我的猜测。
跟着120车来的两个男人,他们不停的在那里走来走去,而且时不时的打个电话,还一直缠着120车司机说话。大概快十一点的时候其中一个男的过来了,他问我知道其他120车的电话吗?因为我刚来这里,对这里一切的事和人都不了解和熟知,我只能很抱歉的给他说 ,我不知道。也许他这会儿想找个人聊聊,来缓解一下内心的压抑。
他说,他们一起来的那个人没有抢救过来,现在还在急诊放着,因为家离的远 ,这边的急救车不拉回去。我说,你可以问一下120司机,说不定他知道还有别的车。他说,那个司机刚才也给了一个电话号码,但那边还是考虑到太远了。他默默的说着,浑身散发着无限的疲惫,最后他扫码进去了,不一会儿他又出来了。其实我可以想到,毕竟这是个二级医院,只有一辆120车,如果拉走逝者,要是有紧急情况又无法补足空缺。
每晚夜班在十二点左右,就会锁门的。毕竟这个点也没有什么病人了,如果有他们也会按门铃。但今晚十二点的时候来了一个发烧的和胃部不舒服的,直到十二点四十的时候,那个看胃的病人才拿着药走了,那个发烧的也去隔离区留观了。但外面的警车还在,那个逝者还在。
四月晚上的风还是有点凉,最后我决定锁门去休息室。当我把门锁好去急诊护士小姐姐那边拿休息室钥匙的时候,急诊室里就只有拉着帘子躺在床上的尸体,他的朋友和警察都在侧门外面,周围静悄悄的,那会儿还真有些恐惧。我以为护士小姐姐在她在休息室,但去休息室要经过尸体,我刚开始有点犹豫,要不再等等说不定她一会儿会出来。但我在大厅里转了一圈,又去了趟厕所,还是没见人出来,这样等下去也不是办法,快一点半了。我突然鼓足了勇气很快速的走到那个休息室,这个过程我还看到了那个尸体露在外面的双脚,也许他的腿很长吧!结果我敲了一下门,没有人回应,我又把头伸进去,竟然没人。我硬着头皮又很快的走出来,看到急诊医生坐在内科诊室里低着头看手机。
我又一次在大厅里转了一圈,好像是专门为了安抚我跳的厉害的心脏。突然我想到休息室的窗户好像正好对着尸体躺着的位置,真的好奔溃。我又开始犹豫今晚到底要不要休息了。过了一会儿,几个警察和那两个跟车来的人过来找医生了,我模糊听到他们说,家属还在往这边赶,是外省的,大概还需要一些时间。这会儿刚好那个小姐姐推着消毒机出来了,我向她要了钥匙,不进去是不行了,离天亮还有四五个小时呢!休息室的隔音效果很差,内科室就在侧边隔壁,他们说话的声音还是能听到,但具体是什么就听不清楚了。
休息室的窗帘是在急诊里边拉的,但现在里边只拉了四分之三,我仍然能透过窗户看到拉着尸体的帘子。但此刻我的心却没有刚开始经过它时那么害怕了,可以说我已经不害怕了。我的脑海已经被其他的事情占据了。
其实当我看到那两个陪人中其中一个身上穿着那种施工队才穿的黄马甲时,我就猜到他一定是个农民工。因为最近附近工地上好多穿黄马甲的农民工过来看伤。
白天的时候,我妈给我发视频,说我爸今天中午在家。我还以为是工地上最近加班加的太紧,刚开始干活有些身体吃不消,就回来休息一两天。结果我妈说是家里有事才请假回来。突然我妈让我看我爸的腿,顿时我有不好的预感。通过视频他的小腿部青紫一片,膝盖也肿了。我问他是怎么弄的,他说他也不记得了,最近晚上干完活迟的很,困的不行就直接和衣而睡,昨晚回来洗脚的时候他才发现的,他还说不要紧过几天就好了。那一刻我真的不知道说什么了,内心除了气愤还是气愤,真的就没有直觉吗?我妈还说他犟着下午又要去,我就开始了自己的“语言攻击”,但下午那会儿我问我妈的时候他已经走了。
有时候真的挺奇怪的,你怕什么他就来什么。其实前一段时间我在电话里还叮嘱过我爸,让他干活的时候小心一些,但事情还是发生了,而且他还那么的倔强。
凌晨 两点了,我的担忧还在脑海中进行着,一会儿想家人,一会儿想自己,又一会儿想隔壁的那个尸体,他的家人来了会什么样?他们会不会晕倒?他们的世界是不是就从此塌陷?他们……
四点零五的时候我被门铃叫醒,我忘了我是怎么睡着的,我急忙穿好鞋去开门,回来的时候看到窗帘被全拉上了,刚过来的时候外科诊室的灯也灭了,看来那个尸体已经被拉走了。期间我又断断续续的睡了好几回,但一直睡不踏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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