独居女孩接连失踪,现场遗留神秘折扇金属片。老刑警陈明深入调查,发现所有线索指向高端俱乐部“彼岸方舟”及其主人——天才科学家赵启明。他正实施疯狂计划“净界”,企图将筛选出的“纯净意识”上传至虚拟乌托邦。当警方突袭地下圣坛,阻止仪式的同时,更庞大的危机正在暗处悄然启动……
净界之赵启明
阿芳走到门前,钥匙在旋转之既,一记闷棍落下,不及回头或惊诧,已经倒下。
没人知道发生了什么,邻居发现阿芳的钥匙插在门上,敲门无果,拨了电话无人接听,想是有事耽搁,便拔了钥匙,放到阿芳门前鞋柜的抽屉隔层里,发了讯息“芳,你钥匙忘拔了,给你放抽屉了哈。”便自顾忙去。
一个月后,两位老人赶来,在阿芳门前乒乒砰砰敲门,邻居才知,阿芳失联已久,看那抽屉隔层,钥匙纹丝未动。二老是阿芳父母,平素阿芳每周必一个电话,近来却全无讯息,等了一个月,电话依然无人接听,二老才慌了神,奔上城来。
阿芳去了哪,成为疑团,待警察上门,保安室调取监控,阿芳伏在一男子身上,男人头带鸭舌帽,低头,黑色口罩掩住口鼻,看不到面容。身形宽阔,约一米八身高。监控显示,男子将阿芳背出电梯间,到一层门外,便消失。
阿芳一贯独居,与邻居,保安均是点头之交,无多联系,她的工作,日常交往人员亦无从知晓。两位老人在乡下务农,除了每月收到阿芳汇款,与每周电话报平安,对女儿的一切均不知情。
然而阿芳此处遭遇却非孤例,不久前城东也有一宗女孩失踪事件,与阿芳相同处均为外地独居客,两则案宗有相似之处。假定犯罪嫌疑人的袭击对方为单身独居女孩,阿芳案例可能不是最后一个。那么掳走这些女孩的目的是什么,是独自作案,还是团伙作案,这些都是待解的谜团。
技术员将监控画面逐帧放大。模糊的像素逐渐凝聚成一个细节:男子右手虎口处,有一道独特的Y形疤痕,像一只展开翅膀的蜈蚣。
“等等,后退。”老刑警陈明突然开口。画面倒退三秒,定格在男子左耳后方——那里隐约可见一小块不规则色斑,不是胎记,更像是某种化学灼伤留下的痕迹。
与此同时,取证组在阿芳的公寓里有了惊人发现。在她倒下的门廊地板缝隙中,找到了一枚极其微小的金属片,形状像一把展开的折扇,工艺精湛,不像日常物品。更诡异的是,在阿芳的笔记本电脑深处,技术恢复了一个加密的日记文件。最后一条记录,时间在她失踪前一天:
“他们说我被选中了。‘净界’需要新的眼睛。是时候告别阴影,走向光明了。”
“净界”——这个词让陈明脊背发凉。三个月前城东失踪女孩林薇的案卷里,出现过完全相同的词。当时在她公寓的便签本上,通过压痕复原,得到了这个词。当时以为只是个无关紧要的笔记。
现在,陈明知道,他们面对的不是随机犯罪。
阿芳和林薇,两个看似毫无交集的独居女性,被同一个神秘的组织或理念联系在一起。而那个虎口有疤、耳后有斑的男人,就是连接她们的幽灵。
调查方向彻底扭转。不再只是寻找一个绑架者,而是试图解开“净界”之谜。网侦科试图追踪阿芳和林薇的网络足迹,发现二人在失踪前三个月,都曾访问过一个名为“城市之光”的心理咨询论坛,但ID不同,发帖内容毫无异常,就像普通访客。
陈明戴上手套,再次仔细检查阿芳的鞋柜。邻居说钥匙放在抽屉隔层里。他拉开抽屉,手指摸索着隔层的每一寸。在木质隔板的边缘,他的指尖触到了一点极其细微的凸起。不是木刺。他用镊子轻轻挑出——那是一枚比在门缝找到的金属片更小的同类金属片,上面有着同样精致的折扇纹理。
凶手进来过。或者,他曾经有机会放置这个东西。
一个令人毛骨悚然的念头浮现:这不是绑架后的遗落物。这是标记。是某种……仪式的一部分。
“头儿!”年轻刑警小李冲进房间,脸色苍白,“法医在阿芳家下水道滤网里,提取到了微量的特殊成分——一种目前无法完全识别的生物碱。和林薇家发现的那种,属于同源。”
陈明走到窗前,看着这座灰蒙蒙的城市。某个角落,有一个或一群幽灵,正在挑选他们的“候选人”。他们用某种不为人知的方式接触这些女性,在她们的生活中植入“净界”的意念,留下金属的标记,最后,在某个夜晚,将她们从自己的世界里整个抹去。
而阿芳门前的钥匙,或许从来就不是遗忘。那是一个仪式开始的信号。一个受害者被迫参与的,对自己世界的告别。
下一个“被选中”的女孩,此刻是否正看着手机里陌生的信息,或抚摸着那枚不知何时出现的、冰冷的折扇金属片,却对即将降临的命运一无所知?
陈明转过身,声音低沉而紧迫:
“我们需要弄清楚,‘净界’到底是什么。在下一个女孩消失之前。”
陈明将两枚微小的折扇金属片并排放在证物袋里,在灯光下仔细端详。它们冰冷、精致,带着一种非工业化的、近乎艺术品的质感。这绝非批量生产的东西。
“查。”他的声音沙哑,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力量,“查全市所有能做这种精细金属加工的金匠、手工作坊、甚至是那些有这类爱好的艺术家。重点是,查询近半年内,有没有人定制或购买过类似形状、但用途不明的金属件。”
与此同时,对“城市之光”论坛的深入挖掘有了突破。技术科发现,阿芳和林薇在失踪前,都曾与一个加密的私信账号有过短暂接触。该账号的注册信息是伪造的,IP地址经过多次跳转,最终指向海外服务器,追查难度极大。但对方的联系模式却浮出水面:先是几句看似寻常的问候或论坛内容的讨论,随后会不经意地提及“内心的阴影”、“真正的净化”等词汇,最后会发送一个需要特定密码才能访问的加密链接。
“链接后面是什么?”小李急切地问。
技术员摇摇头,“链接已经失效。服务器数据被清理得非常彻底,对方是高手。”
但这条线索并非毫无价值。网侦科模拟了两位受害者的心路历程:她们都是独自在大城市打拼、生活圈子狭窄、内心可能积累了一定孤独或迷茫的年轻女性。这个隐藏在论坛背后的“引导者”,精准地捕捉到了这种情绪,并以“净化”、“光明”、“更高境界”为诱饵,一步步将其引入预设的陷阱。
“这不是普通的绑架,更像是……一种蛊惑。”陈明沉吟,“她们在一定程度上,可能是‘自愿’走向某个未知的结局。”这解释了为何现场没有激烈搏斗的痕迹,阿芳甚至在日记里流露出一种诡异的“告别”心态。
就在这时,证物室传来了令人震惊的消息。那枚从阿芳鞋柜抽屉里找到的、更微小的金属片,在超高倍显微镜下,显示其折扇的扇骨纹理,实际上是由极其微小的、非标准的二进制代码构成!经过初步破译,那是一组时间戳和一组经纬度坐标的片段。
“这是……地图标记?还是倒计时?”小李感到一股寒意从脚底升起。
“是路线图。”陈明盯着破译出的残缺数据,瞳孔骤然收缩,“他们在引导‘被选中者’去往某个地方。或者,这是在向同伙标示受害者的信息。”
他将那组残缺的经纬度坐标输入城市地图系统。坐标指向城郊结合部的一片区域——那里有废弃的工厂、待开发的荒地,以及几个管理混乱的流动人口聚集区。
“重点排查这个区域!所有废弃工厂、仓库、地下空间,一个都不能放过!”陈明下令,整个刑侦队迅速行动起来。
然而,就在大规模排查展开的前夕,又一个女孩失踪了。
王倩,二十五岁,自由插画师,独居在城西一个老旧小区。失踪情况与阿芳、林薇如出一辙:手机突然无法接通,个人物品完好,家门钥匙插在锁孔里。不同的是,这次凶手留下了更明显的挑衅——在王倩的家门口,用某种荧光涂料,画了一个清晰的、与金属片形状几乎一致的折扇图案,在紫外灯下幽幽发光。
而且,王倩在失踪前两小时,曾给一位好友发送过一条语焉不详的信息:“今晚,我将擦去尘埃,融入净界。不必为我担心。”
“他就在我们身边!”陈明一拳砸在桌子上,怒火中烧,“他知道我们在查哪里,他在跟我们抢时间!他在告诉我们,我们阻止不了他!”
凶手不仅是一个诱拐者,更是一个沉浸在自己所创造的“仪式”中的疯狂布道者。那枚金属片,那个折扇图案,那句“净界”,都是他仪式的一部分。
陈明拿起王倩失踪案的初步报告,目光落在她小区保安室的监控记录备份上。一个模糊的、戴着鸭舌帽和口罩的高大身影,再次出现在楼道里,时间就在王倩失踪前后。这一次,监控拍到了他抬手查看什么的动作,放大后的画面虽然依旧模糊,但陈明几乎可以肯定,他看的不是手表。
他看的,是自己虎口上那道Y形的疤痕。
“通知所有人,”陈明的声音冰冷如铁,“凶手极度自信,且可能具有反社会人格。他享受这个过程,享受我们的无力。他下次还会留下标记。我们要在他完成下一次‘仪式’之前,找到他的‘圣坛’。”
他顿了顿,补充道:“还有,查一下近几年的旧案,未破的失踪案,或者涉及神秘符号、邪教元素的案子。这不是他第一次作案,也绝不会是最后一次——除非我们抓住他。”
城市的阴影中,那张无形的折扇正在缓缓展开。而扇骨所指的方向,是更多潜在的受害者,和一个隐藏在“净界”之名下的、深不可测的黑暗核心。
陈明下令对城郊区域进行地毯式搜索,但结果令人沮丧——那片区域过于庞大复杂,几次突击检查都徒劳无功。凶手似乎总能快一步,或者说,他隐藏得比他们想象的更深。
就在一筹莫展之际,技术科对那枚折扇金属片的材质分析有了新发现。金属成分中含有一种极其稀有的同位素,这种同位素通常只用于高精度的航天器材和少数顶尖的科研设备。来源被迅速锁定在本市一家名为“彼岸方舟”的私人高端俱乐部。这家俱乐部以其苛刻的会员制和涉及前沿科技、哲学甚至玄学的沙龙讨论而闻名于特定圈子,入会者非富即贵,或者,是在某些领域极其偏执的天才与狂人。
“彼岸方舟……”陈明咀嚼着这个名字,它与“净界”似乎存在着某种微妙的呼应。调查方向瞬间从底层混乱的城郊,转向了这座光鲜城市最顶端、也最隐蔽的角落。
通过对俱乐部外围成员和离职员工的秘密走访,一个代号为“收藏家”的神秘人物浮出水面。据说他很少露面,但俱乐部内部流传着他的一些怪癖:他痴迷于“完美”与“纯粹”的概念,认为现代社会的喧嚣和杂质污染了人类灵魂的本真。他相信,通过某种古老的仪式和筛选,可以找到并“保存”那些最接近“本源”的纯净灵魂,使其免于被尘世玷污。
“收藏家……”陈明看着俱乐部内部流出的、模糊不清的“收藏家”侧影照片,虽然像素很低,但那个宽阔的身形,以及他端杯时右手虎口隐约可见的疤痕轮廓,让陈明的心脏猛地一缩。
几乎同时,对王倩社交关系的深度挖掘带来了突破。她的一位密友回忆起,王倩在失踪前几个月,曾兴奋地提到她通过一个极其隐秘的渠道,获得了一次“灵魂净化”体验的机会,据说能帮助创作者突破瓶颈,触摸灵感之源。牵线人,正是“彼岸方舟”的一名高级会员。
所有线索,如同被磁石吸引的铁屑,纷纷指向了“彼岸方舟”和那个神秘的“收藏家”。
陈明意识到,他们面对的不是一个流窜作案的街头罪犯,而是一个拥有雄厚财力、极高智商和严密组织的对手。他的“圣坛”,很可能就隐藏在那家俱乐部看似高雅、寻常的表象之下。
为了避免打草惊蛇,陈明决定采取迂回策略。他安排了一名经验丰富的女警员,伪装成一名富有、对灵性探索充满兴趣的年轻艺术家,试图通过层层关系接触“彼岸方舟”的核心圈子。
在女警员成功潜入,开始传递回一些内部信息的同时,陈明收到了法医部门对阿芳家门口那记“闷棍”的最终分析报告。击打力度、角度控制得极佳,足以造成瞬间昏迷却不留严重创伤,手法专业得令人心惊。报告最后备注了一句:这种精准打击,非常符合受过特殊训练的人员特征。
“特殊训练……”陈明想起“收藏家”身边可能存在的安保力量,心情愈发沉重。
就在女警员传来消息,称即将参加一次由“收藏家”亲自主持的、极为私密的内部聚会时,技侦部门监听到一个从“彼岸方舟”俱乐部内部打出的、信号经过加密的简短通话。内容只有一句:
“最后一件‘藏品’已确认,‘净界之门’将在新月之夜开启。”
新月之夜,就在三天之后。
陈明站在指挥中心的大屏幕前,屏幕上显示着“彼岸方舟”俱乐部的三维结构图以及周边布控情况。时间紧迫,那个隐藏在鸭舌帽和口罩下的“收藏家”,和他那套关于“净界”的疯狂理论,即将完成他最后的“仪式”。
“各组注意,”陈明的声音通过通讯频道传达到每一个行动队员的耳中,“目标地点,‘彼岸方舟’。行动时间,新月之夜。我们的任务,不仅是阻止犯罪,更是要揭开‘净界’的真相,把那些被‘收藏’的女孩,安全带回家。”
空气里弥漫着决战前的紧张与寂静。
新月之夜,无月。
“彼岸方舟”俱乐部灯火通明,一场以“数字冥想”为名的晚宴正在举行。衣香鬓影间,伪装成女企业家的警官周薇耳内的微型接收器传来陈明冷静的声音:“已确认地下三层存在异常能量波动,‘收藏家’十分钟前进入电梯,未再出现。”
周薇优雅地端起香槟,指尖在杯座轻轻敲击三下示意明白。她借着补妆的机会走进洗手间,快速查看了藏在手包里的微型探测器——俱乐部公开区域信号正常,但地下三层完全屏蔽。
“他们在下面建造了另一个世界。”周薇对着隐藏麦克风低语。
与此同时,陈明坐在指挥车里,盯着热成像图。俱乐部地下三层的结构远比报备的图纸复杂,数个房间保持着诡异的恒温,其中一间不断散发出特殊生物碱的微量信号。
“行动。”陈明下达指令。
特警队从俱乐部后巷的隐蔽入口突入地下时,周薇正用解码器打开通往地下二层的防火门。就在门锁亮起绿灯的瞬间,整个俱乐部突然断电,应急照明系统竟也同时失效。
“我们被发现了!”周薇贴在墙边,听见远处传来急促的脚步声。
地下三层深处,一间布满显示屏的控制室内,“收藏家”取下鸭舌帽和口罩,露出一张苍白却英俊的脸。他轻触控制台,墙上展开一幅全息投影——正是特警队突入的实时画面。
“可惜了。”他对着空荡荡的房间自语,“还差最后一步。”
他转身走向控制室后的暗门,门后是一条狭长通道。通道尽头是个圆形厅堂,阿芳、林薇、王倩和其他三个女孩分别躺在六个透明舱体内,处于药物维持的昏迷状态。每个舱体连接着复杂的管线,汇聚到厅堂中央的一个巨大仪器上。
“虽然不够完美,但仪式必须继续了。”
“收藏家”走向控制台,手指悬在一个红色按钮上方。
就在这时,周薇凭借记忆摸黑赶到。她踢开虚掩的控制室门,正好看见“收藏家”即将按下按钮。
“住手!”周薇举枪瞄准。
“收藏家”回头看她,露出诡异的微笑:“你来得正好,第七个‘藏品’。”
他按下按钮的瞬间,周薇扣动扳机。子弹击中他的右肩,但为时已晚。厅堂中央的仪器开始发出低沉嗡鸣,六个舱体同时亮起,女孩们痛苦地抽搐起来。
陈明带队冲破大门时,看到的是骇人一幕——仪器正从女孩们身上抽取某种物质,通过管线输往未知的地方。
“关闭它!”陈明大喊,同时冲向受伤的“收藏家”。
技术员试图破解控制系统,却绝望地发现系统已被锁定,强行中断可能导致女孩们脑死亡。
“收藏家”靠在控制台边,鲜血从指缝渗出,却依然在笑:“太晚了...‘净界’需要这些纯净的意识作为坐标...”
周薇突然注意到控制台上插着一枚熟悉的折扇金属片——与在阿芳家发现的完全一致。她猛地将其拔出,系统突然发出刺耳警报。
“不!”“收藏家”惊恐地睁大眼睛。
仪器嗡鸣声开始不稳定,六个舱体的光芒明灭不定。陈明抓住“收藏家”的衣领:“怎么停止它?”
“收藏家”疯狂大笑:“停止?你们这些污浊的存在永远不懂...我在拯救她们...”
周薇仔细观察拔下金属片后露出的接口,突然明白过来——这金属片不仅是信标,更是整个系统的密钥。她将金属片反转,重新插入。
一瞬间,所有显示屏弹出系统重置界面。
“不——!”“收藏家”的惨叫中,仪器嗡鸣声逐渐平息,舱体光芒熄灭,女孩们的抽搐停止。
陈明盯着被制服的“收藏家”:“你到底对她们做了什么?”
“收藏家”抬起头,眼中闪烁着最后一丝疯狂:“我在送她们去一个没有痛苦的世界...一个只存在于量子层面的乌托邦...”
技术员检查系统记录后脸色苍白:“陈队,他...他似乎在尝试将人类意识数据化,上传到他自己构建的虚拟空间。之前失踪的那些女孩...可能已经...”
陈明感到一阵寒意。他看着昏迷的女孩们,又看看濒临疯狂的“收藏家”,意识到这起案件远非简单的绑架——这是一个高科技包装下的疯狂救世计划。
“带走吧。”陈明疲惫地挥手,最后看了一眼那些精密的仪器。
当“收藏家”被押出俱乐部时,他突然回头,对陈明露出神秘的微笑:“你以为你赢了?‘净界’的种子已经播下,总有一天...”
他的话没说完,但陈明感到一阵不安。回到指挥车,他收到技侦部门的最新报告——在行动开始前,有一段加密数据已被发送至未知地址。
案件的侦破,似乎只是另一个谜团的开始。
“收藏家”被押上警车时,那抹诡异的微笑如同冰冷的蛇,缠绕在陈明心头。他立刻返回地下三层的控制室,技术团队正在全力恢复数据。
“陈队,情况不妙。”负责数据恢复的小李抬起头,脸色凝重,“系统有自毁程序,大部分核心数据已经被不可逆地清除。而且……在行动开始前约十五分钟,确实有一段容量巨大的加密数据包被发送出去,接收方是经过多次跳转的匿名服务器,追踪需要时间。”
陈明走到那六个已经打开的透明舱体前,医疗人员正在小心翼翼地将阿芳、王倩等女孩转移出来。她们的生命体征平稳,但意识尚未恢复,仿佛沉溺在一个无法醒来的梦境里。
“他能把意识数据化并上传,那这段被发送出去的数据……”陈明不敢再想下去。
“理论上,如果他的技术真的达到了那种程度,” 随队的神经科学顾问沉吟道,“那可能不仅仅是复制,甚至可能是……‘转移’或者说‘上传’。这些女孩的身体在这里,但她们意识的核心部分,或许已经不在其中了。我们救回的,可能只是……”
“空壳。”陈明接下了这个令人不寒而栗的词。
就在这时,周薇在一个隐藏极深的物理隔层里,找到了一个未被格式化的备用硬盘。里面存储的不是实验数据,而是一本数字日记,属于“收藏家”,他的真名叫赵启明。
日记揭示了一个天才走向疯狂的轨迹。赵启明曾是一位极具天赋的量子物理学家和神经网络专家,因理念过于激进被主流学界排斥。他最深爱的妹妹死于一场意外,这让他无法接受,转而痴迷于意识永生的研究。他坚信现实世界是污浊的“浊界”,而他能凭借技术创造一个纯净的、永恒的“净界”。那些被他选中的女孩,在他扭曲的认知里,并非受害者,而是“幸运儿”,是帮助他构建并验证“净界”的“基石”和“先驱”。
日记的最后一页,只有一行字:
“种子已随风散落,净界终将降临。当标志重现之时,便是新世界开启之刻。”
“标志?什么标志?”周薇疑惑。
陈明猛地想起那些折扇金属片,以及王倩家门口用荧光涂料画下的图案。“他说的标志,可能就是那个折扇符号!他在其他地方还留下了‘种子’!”
警方立刻对赵启明名下的所有物业、关联公司以及他可能接触过的地点进行紧急排查。同时,向公众发布了安全警示,提醒独居女性注意安全,并附上了那个折扇符号的图案,呼吁任何人发现类似标记立即报警。
警示发布后,指挥中心的热线几乎被打爆,但大多是误报或虚惊一场。直到一个电话接入,对方是一个老旧小区的物业管理员。
“警官,我们小区……好几栋楼的楼道里,不知道被谁用油漆画了这个符号,有些还在住户的门上。好像……就是最近一两个月的事情。”
警方迅速赶往该小区。令人头皮发麻的是,这个小区正是第一个失踪者林薇曾经居住过的地方!赵启明不仅在挑选个体,他似乎还在标记某个“区域”。
技术员对符号进行了采样分析,发现油漆是特制的,里面混合了那种特殊的生物碱微量成分,能在空气中缓慢挥发,无形中影响附近居民的情绪和心理状态。
“他不是在标记下一个受害者,” 陈明看着小区平面图上被标记的点点,感到一阵寒意,“他是在进行某种……‘环境改造’或者‘场域设定’。这个小区,可能是他的第一个‘试验场’。”
赵启明被捕,但他留下的阴影却更加庞大。那些被发送出去的加密数据包去了哪里?那些被标记的小区会发生什么?“净界”的种子究竟以何种形式“散落”?那些女孩的意识,是否真的存在于某个虚拟的“净界”之中?
陈明站在指挥中心的大屏幕前,上面显示着城市地图,一个个被报告发现折扇符号的地点被标记出来,如同正在蔓延的皮疹。赵启明的疯狂计划似乎被暂时阻止,但他所播撒下的东西,仿佛潜伏在城市阴影中的病毒,等待着某个触发指令。
下一个“标志”,会在哪里重现?
标记折扇符号的小区被迅速隔离,穿着防护服的技术人员对空气和物体表面进行采样,气氛凝重如应对生化危机。初步检测证实,混合在油漆中的生物碱确实在缓慢释放,虽然浓度极低,但长期吸入可能导致情绪低落、认知迟缓,并增加对他人的心理暗示接受度。
“他在制造‘温床’。”神经科学顾问看着检测报告,声音发紧,“这不是直接绑架,而是更隐蔽的心理环境改造。住在这里的人,会逐渐变得……更容易接受‘净界’之类的概念。”
陈明感到一股寒意顺着脊椎爬升。赵启明的疯狂远超想象,他的目标或许从来就不只是几个“纯净”的灵魂,而是更大范围的意识渗透。
与此同时,对赵启明背景的深度挖掘带来了一个关键线索。他的妹妹赵启兰,并非死于意外那么简单。五年前,她因深度抑郁症在自己独居的公寓内自杀。而在她的遗物中,发现了一本手绘的折扇图样,与案件中的符号惊人地相似!据她生前好友回忆,启兰自杀前几个月,曾沉迷于一个名为“心灵港湾”的线上心理疏导论坛,时常念叨着“解脱”、“另一个世界”之类的词。
“心灵港湾”……陈明立刻意识到,这与阿芳、林薇接触过的“城市之光”论坛可能同源!技术科交叉比对,确认“心灵港湾”是“城市之光”的前身,同样由赵启明在幕后操控。他利用妹妹的悲剧作为模板,不断完善他筛选和诱导目标的手段。
“他是在重复他妹妹的轨迹……”周薇看着赵启兰的照片,那是一个笑容温婉的女孩,“他把每一个受害者,都当成了他妹妹的替代品,用他扭曲的方式,试图‘拯救’她们,完成他未能阻止妹妹自杀的执念。”
这个发现让人毛骨悚然,却也解释了赵启明行为中那种矛盾的、自以为是的“救赎感”。
然而,关于那段被发送出去的加密数据的追踪却陷入了僵局。服务器位于法律灰色地带,跨境协作程序复杂且缓慢。数据的内容和去向成谜。
就在调查似乎又要进入死胡同时,一直处于昏迷状态的王倩,在医院的严密监护下,出现了异常。脑电图监测显示,在她深度睡眠的某个阶段,大脑活跃度会短暂地飙升到难以置信的水平,呈现出类似进行复杂思考或经历丰富梦境的状态,但很快又会恢复平静。这种模式,在其他几位被找到的女孩身上也不同程度地存在。
“这不正常,”神经科学顾问指着波形图,“即使是最生动的梦境,也不该有这样的脑波活动。这更像是一种……交互。”
“交互?”陈明追问。
“就像她的部分意识,在某个我们无法探测的层面,被短暂地‘激活’,进行着某种信息处理,然后又被‘静默’。”
这个发现让“意识上传”的恐怖推测可能性大增。如果赵启明成功了,那么这些女孩的意识或许真的被囚禁在某个数字牢笼中。而那段被发送出去的数据,可能就是通往那个牢笼的钥匙,或者……是启动下一个阶段的指令。
一天后,技侦部门截获了一段经过复杂加密的、短暂出现的无线电信号,信号源无法定位,但其调制方式与赵启明实验室里某些设备的通信协议高度吻合。信号内容无法破译,但其出现的时间,恰好与王倩脑波异常活跃的时间点重合!
“这不是结束,”陈明在案情分析会上沉声说道,“赵启明被捕,但他的系统可能还在自动运行,或者……他有同伙。那些被发送的数据、这些诡异的信号、女孩们异常的脑波,还有城市里可能隐藏的更多标记……这一切都表明,‘净界’计划并未停止,它只是转入了地下,或者进入了下一个我们尚未察觉的阶段。”
他看向屏幕上赵启明那张冷静而英俊的脸。
“我们要找的,不再是一个人,而是一个被他启动后,或许能自行演化的系统。我们必须找到关闭它的方法,在它造成更大范围的、不可逆的影响之前。”
城市的夜空下,无形的电波或许仍在穿梭,被标记的角落沉默地散发着影响,而几个女孩的意识,可能正被困在一个由疯狂构筑的“净界”中,无人知晓。陈明知道,他们与时间,以及与一个幽灵般的系统的赛跑,才刚刚开始。
医院成了新的前线。神经科学团队在王倩的病房里架设了更精密的监测设备,试图捕捉那短暂脑波活跃期的完整模式。陈明则守在指挥中心,同步接收着数据,屏幕上的脑电图曲线如同寂静海面下暗涌的潮汐。
第三次脑波异常出现时,技术员终于成功记录了完整周期。“陈队,模式有规律!像是一种……编码后的信息传递!”
“能破译吗?”
“正在尝试,但这是一种全新的神经编码方式,需要时间。”
与此同时,对赵启明过往研究论文和实验室废弃硬盘的梳理带来了转机。一位曾与赵启明共事过、后来因理念不合分道扬镳的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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