利用周末休息时间，回老家的一家三甲医院，探望在那里住院的老舅。
老舅是我妈的老哥，也是我唯一的舅舅，今年近80岁了。一直很健朗。退休了以后，无所事事，就主动向村里要求去一个叫“道坞岭”的地方管山庄。——听名字就可知道这“道坞岭”是一个比较偏僻的地方。事实上也是。“管山”是农村里的一种习俗。早些年，大家都比较穷的时候，“靠山吃山”可不是一句空话。有很多人会利用大自然赋予的财富，去做一些“可以养活一家子”的事。按本山大叔小品里的话来说，叫“薅社会主义羊毛”。所以这种时候，村里必定会派人去山庄，管理山上的一切。但问题是，现在家家户户都比较富足，应该不需要派人管山庄了。老舅为什么会在退休之后主动要求去山庄呢，这是我一直想不明白的问题。后来在一个偶尔的机会才知道，老舅怕烦。他不善于和人打交道。想着山庄里可以相对清静一些，而且山野里的空气又比较清新，是个养生的好地方。而且每天山上山下来来回回的，正好可以锻炼身体。在山庄的闲地上种点蔬菜、在山上挖点春笋冬笋什么的，那可都是绿色无公害食品。一举多得的事。
可最近不知怎么回事，二个月不到的时间里，居然住了三次院。包括这一次。第一次动手术应该是在9月下旬，大便出血，以为是痔疮发作就动了手术。术后几天，感觉还比较疼，拍片检查之后，发现肛肠里有息肉，医生建议再做一次手术，把息肉除去。近80的人了，经不起折腾啊！老舅的大儿也就是我大表弟不在身边，二表弟怕老舅受罪，没有答应。倒是老舅自己决定的，“把息肉除去也好，顺便再化验一下，看看到底是什么在作怪。”在这样的情况下，就又动了第二次的手术。不成想，手术后医生从割下的息肉里居然检出了最可怕的事情。“直肠ai”。好在不算严重。于是就跟家属商量，要不要再动一次手术，把这已经坏死的一部分给割了？家属商量无果，突然想到我家老三在浙一，就向老三求助。老三跟他医院里最权威的肛肠科专家会诊了以后决定，“再动一次手术，以绝后患。”
我猜想可能是老三跟人民医院里的专家打过招呼，这最后一次手术格外的成功。
而所有这一切，我都不得而知。直到29号上午我给老妈打电话的时候无意中聊起，老妈才说到老舅住院并手术的事。因为老舅怕烦，更怕麻烦我们后辈，所以不准任何人对其他亲属提起这件事，包括在嘉兴工作的女儿，我的小表妹，都不知道老舅手术的事。他担心大家因为去探望他而耽误工作。事实上，29号中午，老舅就被推进了手术室。所以这事除了老三和我妈，估计其他像我一辈的人都应该不知道。但现在我无意中知道了这个情况，那我是无论如何都要去看看老舅的。
上午跟老芊一起驱车回去，下了高速后不远就是人民医院。这两天在老妈那儿问得了一些老舅的住院信息，所以很轻松便找到了病房。
术后三天，老舅看起来气色不错，精神状态也还好，只是略显疲劳。东西肯定还吃不了，连流质也不行，目前只能靠“营养液”维持生命。看到我们，老舅显得很惊讶，但显然很开心，话语也慢慢多了起来。听舅妈说，这是老舅这些天来，话说得最多的一次。也只有当他大儿子也就是我大表弟和我这个大外甥出现在他面前时，他才会说这么多。就算对我妈，老舅都不多言的。
怕老舅太疲劳，所以也不敢多说，在那里陪了他近一个小时。见我二表弟进了病房，老芊赶忙跟我递眼色。匆忙告辞后奔赴老家，和老妈一起用过午餐后回家。
老舅就是这么一个人。情愿自己担着也不希望麻烦别人，哪怕是身边最亲近的人。
网友评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