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桂蔼香风

金桂蔼香风

一夜之间，桂花开遍常州，茂茂蔼蔼，像金粉点缀枝头。秋风起，裹挟着似蜜的花香，竟也少了一份肃杀。

我在常州品花香，但思绪已飞回泰州。家乡楼下的桂花应该也开了吧。记得童年时和伙伴在桂树下玩耍，见桂枝茂蔼，总会折枝桂花放在鼻尖，任由浓郁的香气撩拨着神经。一次竟闻饿了，一口下去。噫，空口吃桂花的滋味我这辈子都不会忘记。

故乡的桂花总是香飘十里。每到此季，老祖母会让祖父折回些桂枝，从中挑出最好的一枝供奉在家中佛像前的净瓶中。其余的都被细细地择下，一半晒干，洒在新煮的饭上或拌入刚出锅的元宵；另外一些则会由老祖母亲手烹制，和入雪白的面粉，沥上金黄的酥油，送入蒸笼空空的肚中。在蒸笼白气升腾过后，桂花糕静静地横陈在面前。那时一口滚热的桂花糕能驱散三秋的凉意。可惜后来老祖母身渐染恙，这些就不常做了，再后来一病不起，最后随佛而去，一切的做桂花糕的功夫全部撂下。只是每年我还会折枝桂花供在净瓶中，但祖父总不满意我的挑选，而选拔的标准我是不得而知了。

今年我远游常州，故乡的净瓶中桂花是否我亦不得知。前些日子和母亲通话，只知“雨打桂花，落了一地”。家中旧事只在嘴边又不知从何说起，只能“嗯嗯”了事。

算了，随去吧。故乡有桂花，常州不是也开满桂花了吗？

[文外曲]

惆怅谒金门。见霜风凄紧，雨打桂枝深。听我尊前欢已尽，残酒冷黄昏。

回首几番梦好？功名蹭蹬，华发霜成。堪笑此生虚度，诗书漫赢羁旅，何处惹旧尘？

莫言归雁远，幽阶新苔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