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第二天上午,陈志伟穿着便衣来到成元二中的校长办公室。向校长说明来意后,这位微微有些中年发福却愈加温润儒雅的校长抱歉地对他说“对不起,我是两年前到成元二中任职的,十五年前的事情我也不太清楚。不过,您可以问问我们学校教地理的冯老师。冯老师在我校执教三十多年了,成元二中成绩伊始到现在,可以说是成元二中的元老级人物。”
校长说完,就热心地拿出手机给冯老师打电话。刚好冯老师这时候没有上课,没过多久,冯老师就出现在校长办公室里。这是一位一辈子教书育人的老教师,满头花白的头发和满脸纵横交错的皱纹让他看起来比同龄人要老很多。一双睿智而温和的眼睛让第一次见到的人也会生出几分亲切。
“冯老师,这位是陈警官,他今天来是想要了解一下我们学校十五年前的事情。可是我对咱们学校的历史不是很清楚,这不,就把你请来了。”
冯老师在听到校长说到十五面前的事时,原本微笑的脸却转眼阴沉起来。他眼神闪躲着避开,语气僵硬地说“那么久远的事情,我早就已经记不清了。”
陈志伟盯着他闪躲的眼神问“应该只是那一两年的事情,冯老师才会记不清了吧?”
冯老师闪躲的目光飞快地看了一眼陈志伟,又飞快地缩回来。“如果陈警官是想问最近两年的事情,我都可以清除地向您介绍,可是十多年前的事情,我是已经忘记的差不多了。”
校长诧异地问“哎,老冯,我记得前几天我和你一起下象棋的时候,你还向我讲了刚刚建校时的事情。怎么现在你却说十多年前的事情都不记得了。”
“那是刚刚建校时候的事情,也是我人生中第一次当老师,肯定就印象深刻了,当然也就会一直记得。可是其他的事情就都已经忘得差不多了。”冯老师飞快地说到。一边说一边抬起手看了看手表,看了看时间之后,接着说道“陈警官,真是不好意思,这人老了就是健忘,很抱歉没能帮上您的忙。下节课是我的课,我要回办公室准备给孩子们上课了。”说完,也不和校长告别,就逃也似地离开了办公室。
校长尴尬地对陈志伟解释道“陈警官,不好意思,我不清楚实情,耽误您的时间了。”
陈志伟摆了摆手,不甚在意地说道“没关系,其实张校长您已经给我帮了很大的忙了。”他说完,也不顾校长诧异的目光就接着说道“不过我还希望您能再帮我一个忙。”
“什么事,您尽管说,我们学校一定尽力配合。”
“给我一份当年和这几个人同班同学的名单和当年就读时的家庭地址。”
半个小时后,陈志伟拿着一份详细的学生档案离开了成元二中。他走到校门的时候,回头看了一眼,意料之中地看到不远处的一张来不及躲开的脸。陈志伟心情愉快地笑了笑,心里确定了线索一定在成元二中的想法。
回到警局,陈志伟当即就将档案分发下去。要求下面的警员按着当年的地址去找这些当年被害人的同班同学。下班后,他又单独去找了正在执行任务的万文乐。万文乐正在张科上班的酒吧走廊上百无聊赖地嚼着口香糖,看到陈志伟来,连忙站直了斜靠在墙壁上的身体。
“陈队,您怎么来了?”
“我觉得有些不放心,就过来看看。怎么样,今天有没有可疑人员出现?”
万文乐朝站在不远处上班的张科努了努嘴,“这小子的生活就是简单的两点一线,每天按时上班,下班后去小区附近的一家早餐店吃过早餐就回家睡觉。睡到下午,就来这里上班。今天没见到什么可疑的人出现在他身边五米之内。”
“万不了掉以轻心了,凶手的下一个目标一定是他,我们这次一定不能让凶手得逞。你这边盯的紧点,我争取尽快找出凶手。”
“陈队,这么说您找到确切的线索了?”万文乐兴奋地问道。
“也不能说是确切的线索,只能说是找到了大致的方向吧!总之,你这边是关键,一定要确保这小子的安全。”
叮嘱了万文乐之后,陈志伟就离开酒吧来到医院。陈母已经脱离了危险,正坐在病床上和病友聊天。看到陈志伟进来,高兴地对对方说“这就是我儿子,你看,是一表人才吧!等你出院了,就帮忙安排你侄女和他见上一面,说不定两个年轻人能投缘呢!”
陈志伟见母亲又在给自己张罗对象,顿时哭笑不得。“妈,我说您就别操心我的事了,好好养病吧!”
陈母不甚在意地道“我的这个老毛病都跟着我几十年了,治也治不好,也不会要了我的命,有什么好养的?你明天就去给我办理出院手续吧!我想回家了,这两天我的宝贝孙女吃不到我做的饭菜,一定都吃不饱饭。”
陈志伟一年前和妻子离了婚,离婚后女儿跟随他生活。由于工作的原因,女儿一直在由父母照顾。他为此一直感到很内疚,父母已经年迈,自己不但不能让他们享清福,却还要拖累他们。就连母亲生病住院,父亲也不能时刻陪伴他。每天只能送了女儿媛媛上学之后,再匆匆去菜市场买菜,给母亲做饭。把饭送到这里不久,就又要忙着赶去接媛媛放学。看着母亲的病容,这位铁骨铮铮的汉子眼圈一红,急忙转向一边。
“妈,您要不要吃苹果,我给您削一个苹果吧!”
陈母摆摆手说“不用了,我已经刷牙了。你去洗漱了准备睡觉吧!”
“对了,你明天要是有空的话,就回去看看媛媛吧!今天下午她给我打电话,问我病好了没有,什么时候出院,可怜巴巴的。你明天回去,帮我陪陪她。”
第二下午,小易和另一位警员垂头丧气地对陈志伟说“陈队,我们分别找了当年的那些学生,一问到当年的事情,他们全都如同商量好了一般闪索其词,推说当年没有发生过什么大事。至于关于那几个同学的一些事情,也因为时间久远而记不清楚了。”
“可恶!他们一定是在集体隐瞒着什么!”另一位年轻的警员愤愤地说道。
“越是这样,你们越不能着急。出现这样的情况,至少可以证明我们的大方向是对了。再仔细调查吧!要知道,这天下就没有不透风的墙。”
在办公室忙到最后一个下班后,陈志伟想起母亲昨天对他说的话,开车往家的方向驶去。经过小区大门的时候,门卫郝大爷叫住了他。“小陈,你等等,我这里有些亲戚送来的干蘑菇,你带回去给你妈炖汤喝。”
郝大爷的老家在山区,经常会有家里人来看望他。每次给他带来的山货,他都会送些给陈志伟家里。陈志伟笑着接过,感谢道“郝叔,那我替我妈谢谢您了!”
.“谢什么呀!我和你爸妈都几十年的朋友了,再说,我可没少吃你们家的饭。”郝大爷呵呵地笑着说。
他的话让陈志伟一愣,是啊,好像自己很小的时候,郝大爷就已经在这里工作了。门卫这个工作单调而枯燥,很多人都做不下来。可是能坚持做下来的人,却往往一做就是几十年,就像郝大爷一样。那么,成元二中的门卫呢?是不是也像郝大爷这样,在一个地方一做就是几十年呢?想到这里,他的精神为之一振。也顾不得回家,当即就调转车头,往成元二中赶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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