虚

    寒露，初一。暴风雨，一夜入冬。

    我今天很难过，不是丧，是难过。我不清楚是否是雨天的缘故。

        我试着去描述自己的感受，试着去解释自己为什么会难过。

        我感觉到很紧张，在我知道自己最近开始耳鸣的时候，在我知道我无法戴耳机去冥想而找到一个无人可以外放的地儿不容易的时候，在我知道还有太多事情要安排的时候，在我的学习时间跟学生工作冲突的时候，在我明天八点上课要用的书还在2km以外的图书馆时，在我因为室友过生日而不能早睡的时候，在我当闹钟响而无法起床的时候，在我犹豫到底应该安排紧一点还是应该轻松一点的时候，在我的心又开始四处纠缠的时候，在一切一切我的内心无法给我平静的力量的时候。

        可是今天真的很冷，风吹到骨子里面。从没有见识过北方的冬天，海边的冬天。我开始担心自己到底应该怎么样才能扛过最冷的十二月一月。

        今天娄同学过生日，氛围不能再好了，可是我一点感觉都没有。买的泡沫垫子上了，软棉坐垫上了，桌板桌布上了，蜡烛上了，暖黄夜灯上了，音响上了，生日快乐上了，礼物上了，蛋糕上了。一切属于生日的仪式感都在今天自然而又刻意地发生着，我笑的很真诚，也很疲倦。一群人进来，送上祝福，离开。一群人又进来，重复。娄同学拿着写有自己名字的气球，笑呀。我也在笑呀，唱歌呀。可是突然切到《成都》的时候，我只感觉到一阵酸楚。这首歌其实已经听腻了，很腻很腻，但仍然会鼻酸，这大概是惯性。她们说，在她们那里，会考还得提前一个月准备，我说，我们提前五分钟抄答案喃。突然觉得很想念，一层楼的班级挤在一个班外面，或者趴在窗上，或是镶在门框里，或者叠在前方同学的背上，或者千奇百怪地扶着眼镜嘘着眼睛，抄一份不知是对是错的答案，一份不知道是哪个考试科目的答案。

        "请所有监考老师认真履职，请所有监考老师认真履职"。从没有听过如此富有深意的句子。一边偷笑着一边藏起手机，藏起答案，做冥思状。我很喜欢会考，因为语文作文可以乱写，因为政治问答可以有理有据地天马行空。这样的机会很少，但很有趣。通常，一次会考会改两次答案，我觉得李gj老师在黑板上抄正确答案的时候很自豪。是我我也会很自豪，但我不知道这是什么心态。

        于是陷入思念，后来跟刘同学打了电话，刘同学的声音蛮好听，刘同学以一口看淡尘俗的语气叙述着最近如何困于感情。刘同学还说"打电话的时候不好意思说，我想你啊。"

        我也想你啊。

        给李pc老师发了qq，说寒假回去约饭。"好，先帮你预订起。"

        真的，他不知道他是如何改变我的。

        但是在这里呀，这里的一切都很和谐，这里的一切都与我无关，这里的一切似乎也与任何一个人无关。我跟58有着同样的好奇，两三年后，对待大学的态度是不是会跟如今对待高中的态度一样。

        每一次毕业，我都觉得，难过，并不是出于怀旧的本能，而是我真的好喜欢上一段校园时间。可每每再过三年，同样的感觉换不同的对象再次出现。我不清楚，这到底只是本能，还是幸运到每一段记忆，都美好到成为那个时光中无法替代的东西。

        今天下着雨，没有下雨天睡觉的安恬感，只觉得冷，无边无际地冷。

        八点有课，跟室友打牌到很晚，睡觉时间被压榨令我很慌张，写字缓解了一点。

        我心里有一个位置，装着无处安放的想念。它原本不曾存在，后来有人出现，在我的心里搭建了一座小房子，在里面种上美丽的花。后来花越长越大，越来越干，我不知道水壶在哪里，知道水壶在哪里的人不知道浇花。后来它扭曲，后来它枯萎。后来有人离开，摘掉花，拆掉房子，留下一处痕迹若隐若现的，位置。

        我的想念不归属任何人，却又或多，或少，藏着每一个人的影子。无的放矢，患得患失。

        可能有时候应该去感受，而不是思考。

        晚安。

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