巷口的梧桐落尽最后一片叶时,他拎着烤红薯的纸袋朝我跑来。霜气凝在他睫毛上,呼出的白汽混着红薯的甜香,在冷空气中织成柔软的网。
我们踩着碎冰碴儿往老茶馆走,玻璃门上的雾被他用指节画了个歪歪扭扭的太阳。搪瓷杯里的红糖姜茶冒着热气,他把我的手裹在掌心呵气,指尖的温度透过羊毛手套渗进来,比茶还暖。窗外的雪不知何时飘起来,落在青瓦上没声息,倒显得屋里的炭火噼啪声格外清晰。
夜里他煮了小火锅,肥牛卷在清汤里打个滚就蜷成好看的弧度。我蘸着麻酱吃得鼻尖发红,他忽然凑过来,用纸巾替我擦去嘴角的酱汁。暖黄的灯光落在他发梢,连带着窗外的风雪都温柔起来。
睡前他把热水袋塞进我被窝,自己贴着冷被角不肯挪过来。我拽着他的胳膊往怀里带,他笑说“冰到你”,却还是顺着我的力道靠过来。暖气片在墙根发出轻微的嗡鸣,我们裹着同一条厚毛毯,听着彼此的呼吸声渐渐重合。
原来冬天从不是冷的,是烤红薯烫到手时他递来的纸巾,是姜茶里 extra 的红糖,是火锅蒸腾的热气里他眼底的笑意,是寒夜里相拥时,两颗心贴在一起的温度。雪还在下,可我一点都不怕冷了——因为我期待的暖,从来不是阳光,是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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