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久很久以后我们才知道,当一个女孩说再也不理你,不是真的讨厌你。而是因为,她很喜欢你,非常非常喜欢你。”
梦里的世界模糊着远方的记忆,像是有人打翻了墨水瓶,晕染开千丝万缕的黑暗。明明知道自己稍作努力便可离开这个地方,可总有些无处而起的念头驱使着我留下来,固执地等待着某人会出现。
你果然出现了,穿着黑色风衣默然走过,像是要融进这夜色里。我想喊住你,无奈喉咙里好像总有什么东西堵住了声音。我只能蜷缩在原地,看着你远去,消失在夜幕里,心里是无止境的茫然。
醒来后天还是灰沉沉的,有风从窗缝里钻进来,游离在周围潮湿的空气里,像是无数恶魔在另一个世界里激战,而你看不见。
可我明明能感受到梦里的那种忧伤,那种被全世界抛弃,只好独自奋战在天涯海角的孤苦。
而你,就是我的全世界。
或许我已经厌倦和别人讲述这些故事了。过去是用来珍藏的,不是用来回忆的。可总有什么动力让我拿起笔,渴望记下这个年岁有关你的所有。
是啊,千帆过尽,所有属于我的东西都在以我估测不到的速率归来,唯有你缺席。
也罢,不过一首歌的时间,让我重新遇见你。
“我听见雨滴落在青青草地,我听见远方下课钟声响起。可是我没有听见你的声音,认真呼唤我姓名。”
初一那年,你曾坐在我后面。那时的你明明很普通吧,上衣小,裤子大,笑起来只看见一排整齐的白牙。那时的我倔强任性,总喜欢和你贪玩的同桌一起打压你。我和他笑你迂腐呆板,只懂仕途;笑你不近人情,无关风月。我记得有个午睡你照常趴下,奈何你同桌偏要作对让我吵你,于是我抓住你的头发强迫你抬头,对上你无奈苦笑的眸子。我一时惊慌故作淡然放手,却总记得你那天的样子,盛满岁月星河,今后我每一次想起便要忍不住为它加一点色彩,如今该是和星空一样璀璨了吧。
后来你坐到我前面,我们的交集渐渐少了。再后来,我调到了很远的地方。现在想想,记起的都是那个时候零零碎碎的东西。
依然是语文老师抛出一个问题,全班鸦雀无声后你淡然作答,依然是美术课上老师提起某个作品时对答如流。依然是每次语文考试我暗暗和你较劲,结果每次你都比我高一分。所有涉及文学的领域,出风采的永远是你。可你好像一直默默无闻,像个小虫待在自己的角落,行也一人,坐也一人。
很佩服你对文学的态度,于是初一期末考试前,我在QQ上向你讨教学习方法,在知道你看过一大堆文学作品后顿时傻眼。所有我听说过的,没听说过的,你都有涉及。我原以为自己厉害的很,殊不知你一出现,我竟就甘愿变成了沧海一粟,天地蜉蝣。
是谁说故事的结局总是花开两朵,天各一方。微小的分歧一旦衍生,就必定会以疯狂的速率生长扩大,发展成难以挽回的过错。我一气之下删了你的QQ,而你也再没回复我。
像是大雨过后,没了声息。
初二分班后,我也曾在去办公室的路上遇到你。你大概是化学课代表吧,总是捧着一大堆作业,独自低头走着。有时候我想和你道个歉,为过去冲动的我买单。可所有言语都在擦肩而过的一瞬间化为乌有,残余的温暖消散进冰冷的空气里。
就这样吧,让我们从此失散在人海,朝暮不相见。
后来,学校组织了冲刺班,我和你再次同班。
一个星期未到,你自主招生提前来到了这个学校。
“喜欢你的时候还不懂感情,离别了才知道刻苦铭心。为什么没有发现遇见了你,是生命最好的事情。”
中考后,班群里热闹得很。几场考试让躁动的一群人各奔东西,而我来到了你所在的地方。 我们讨论中考冲刺时的趣事,你们诉说高中体验的新鲜。欢脱的背景下,再不愿回首的过去都显得苍白无力
白马逝去,突然到来的紧迫感让所有人措手不及。那段时间,一打开QQ,满屏皆是问答案的消息。我向来厌烦那些人不劳而获的样子,似乎自己没做完就归咎于他人的冷漠。直到我把消息列表往下滑,突然看到了你。大抵是不相信你这样这样的好学生也会要答案,我再三确认这才想起,我曾在群众弱弱说了一句,能查到名著答案的。
突然就想笑,原来你也和那些男孩子一样不爱看《红楼梦》啊。好像是知道了一个大秘密,我好像觉得,气氛也不是很奇怪嘛。于是就顺手把保存的答案发给你——我对成绩好的人一向很忠诚。
不久再点开QQ时,几十条消息冲了过来,我倒吸一口凉气,差点以为病毒侵入了。一看,全是答案。从我写完到没写完的,一堆不一样的字迹。你发了个“笑哭”的表情,说,来不及了,等价交换!
哪有等价啊,我顺发的不过几页而已。
忽然忆起初一那个暑假,我们的关系还没有闹僵的时候,我边复习政治边和你在QQ上聊天。小心翼翼,生怕坐在不远处的弟弟发现,只言我要查资料。直到凌晨他睡着,我原本也昏昏欲睡的头脑在你发来的“早安”后瞬间清醒,之后的岁岁年年,我大概是再也没有早睡过了吧。
呵,和你玩,变傻了。
和现在总是强调不等价的等价交换一样的。
多年以后我依然感到庆幸,16岁的那个夏天,考上了心心念念的高中,然后对你,为我的冲动道歉。我计划了好久的事,都在慢慢实现。
“也许当时忙着微笑和哭泣,忙着追逐天空中的流星。人理所当然的忘记,是谁风里雨里一直默默守护在原地。”
世事无常。我曾生活在万丈软红的世界里,抬头低眉都是欢喜与荣耀。直到后来有坏人打开了门,我忍不住诱惑逃了出去,横冲直撞,头破血流。高一这年,有太多不甘与堕落,太多嘲讽与无奈。很多时候我跋山涉水去心中的远方,却想不到远方竟是一片虚妄与荒芜 于是我痛哭流涕,瘫倒在地。
后来我看见了你。
在我独自闯荡在未知世界的那些日子里,你像一道光拥抱我,于无声中治愈我的伤痕,抚慰我干涸的心,留下满地温暖的碎金。残花败柳变得鲜活,如磬风雨变得温柔。万水千山是你,花香细雨也是你。
后来我想,你可能并不似表面那样冷漠吧。走进你的人总会感到难以言状的温暖,像极红日初升般熹微的日光。
语文老师说,时光总会筛去记忆中不愉快的事,留下的全是难忘的美好。 或许你我之间有过过节,可我好像不知何时把它悄悄埋入心里了,留下的只有那个温柔的,风起了我见到的少年。
“原来你是我最想留住的幸运,原来我们和爱情曾经靠的那么近。那为我对抗世界的声音,那陪我淋的雨,一幕幕都是你,一尘不染的真心。”
我曾经以为自己很喜欢一个人。他笑颜明朗,眉眼间藏匿着万般风情。只是他身边人潮拥挤,容得下万水千山却容不下一个我。于是我向来骄傲的心在他一次又一次忽视中渐渐下沉,被压的很低很低,低到尘埃里开出花来。 我朋友都说,他那么差,你那么好,不如去喜欢你呢。我想了一会儿说,是的啊。
后来就开始特意在意你。你吃完饭后来我邻桌找你朋友,顺便在没人看见的时候跟我打了个招呼,那是我前前后后好多年一直强调的关于你的美好。你上音乐课带着数学实验班,经过我教室,故意或是无意在窗口这边走。你逛操场碰到了我,我以为你没有看到,却在你在QQ上和我说的时候突然笑出声来。对了,我每次不开心的事都会发说说,那个回复“怎么了”的人,一直是你。
都是些无关紧要的零零碎碎,被我今后的每一次回忆添上浓墨重彩。可就是那些无关紧要的我自以为是的零零碎碎,给了我些许希望,些许让后来的我备受打击的希望。
我说啊,我以为欢喜一定是溢于言表,是触目所及。可当我遇见你我才知道,原来在一个人面前能真实做自己的时候,那才是真的喜欢。遇见你是什么感觉呢,是平静湖面投下的清凉树影,在一片蝉鸣中摇摇晃晃,是夭夭桃树下饮酒沉酣的花不眠,在春风徐来中春意阑珊 我遇见的所有美好与平凡,都想说与你听。
后来,我得知了一个很好的词:青沨。
如清风穿堂而过。
你站着楼上看风景,看风景的人在楼下看你 我不愿成为那人,更不愿成为那风景。我只愿成为,一阵穿堂而过的风。

图文源公众号:狐火青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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