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不深

文/山道年

夜不深

夜不深，刚刚好。

我摸着流过的水，她望着我，眼神里揉进了温婉。

极厌将温柔一词赋给汉子，非小可吝啬，不过执拗的印象里，当是形容她们的，她们，总要有她们独有的。

你见过水草没有，长长的，深色如发，飘在水下，赶上水浅的时候，我会站在高处看，欣赏它们的诡异。

山花水树，银夜闲云。冷的时候，天净，屋顶那时便不是个好去处了。若真去，当被暖衾，戴绒靴，一顶生热的帽子，在风左右。观星月，赏闲云。

当晴夜落下，灯星成河，眯起眼，分不清，也懒得分清。

那晚起了风，我费力打着火机，用一棵烟点亮黑夜，同行的人有一肚子委屈和不甘，我一直听着呢喃。其实我并不理会的，我看着远处的人间灯火，影里外虚掩着过剩的欲望和画出的繁华。

魂不守心，静不若静，越加不讨人喜爱，直到有一天，我听到那句“你贱不贱啊？”

平生无过，被问一句慌乱不安，末了想通了什么，从此人前人后，都是一副不愿苟且的模样。

你说苟且什么模样，有什么样的风景，那里没有漫天的斜阳和停着鸦雀安静的树。

水流过手，我想一个水一样的姑娘，她不再呆在雨巷撑着伞，我能看到她的脸。我突然想去趟秦淮，坐在权贵们赏戏的桌上，他们用迷离且猥琐的眼神看着唱曲的姑娘，我压着韵听姑娘们的《秦淮景》，坚信自己是座下唯一的诸公。

秦淮缓缓流呀

盘古到如今

江南锦绣

金陵风雅情呀

瞻园里 堂阔宇深呀

白鹭洲 水涟涟

世外桃源呀秦淮缓缓流呀

盘古到如今

江南锦绣

金陵风雅情呀

瞻园里 堂阔宇深呀

白鹭洲 水涟涟

世外桃源

烟灭了，路灯关了，委屈听了大半。

不明白，不习惯，不喜欢，不值一提。 那句明月照沟渠，不该银光惹尘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