读钱钟书的《围城》（十九）

    第八章  金句摘抄（2）

1.赵辛楣对苏文纨说：开同学会都是些吃饱了饭没事干的人跟阔同学拉手去的，看见不得意的同学问一声：你在什么地方做事？不等回答，就伸长耳朵收听阔同学的谈话了。

我在美国，人家就把留学生的夏令营，说是三头会议：出风头，充冤大头，还有情人做花头，大家听了都笑了。

2.苏文纨对赵辛楣似喜似嗔望一眼，辛楣忙抱了那个盒子送她出去。

3.赵老太太埋怨儿子辛楣道：你这孩子又发傻劲，何苦去损她的先生。

辛楣道：你放心，她绝不生气，只要咱们替她带私货就行了。

4.鸿渐问辛楣：苏文纨带私货是怎么一回事？

辛楣道：她每次飞到重庆去，总带些新出的化妆品、药品、高跟鞋、自来水笔之类，去送人，也许是卖，我不清楚。

5.鸿渐惊异得要叫出来，才知道高高荡荡这片青天，不是上帝和天堂的所在了，只供给投炸弹、走单帮的方便。

真想不到她还做这生意，以为只有李梅亭这种人带私货。

6.辛楣笑道：她真会经纪呢，她刚才就劝我母亲快买外汇，我看女人全工于心计的。

7.鸿渐对辛楣说：我胡说一句，她好像跟你很亲密。

辛楣脸红道：她知道我也在重庆，每次来总找我，她现在对我比结婚之前好多了。

8.辛楣顿一顿，眼望远处说：方才我送她出门，她说她那儿还保存我许多信，那些信我全忘了，上面不知道胡写了什么？

她说她下个月到重庆来，要把信带还我。可是，她又不肯把信全数还给我，她说信上有一部分的话，她现在还可以接受。

她要当我的面，一封一封的检，挑她现在不能接受的信还给我，你说可笑不可笑？说完，不自然地笑。

9.柔嘉冷静地问：她不知道赵叔叔要订婚了吗？辛楣道：我没告诉她，我对她泛泛得很。

10.辛楣回家的路上，想起柔嘉说的话，忽然明白了，叹气道：只有女人会看透女人。

11.孙柔嘉对鸿渐说：好宽宏大量，你的好脾气，好肚量，为什么不留点在家里，给我享受享受，见了外面人，低头赔笑，回家对我一句话不投机就翻脸吵架。

人家看你又客气，亦有耐心，不知道我受你多少气。只有我呐，换了那位贵小姐，你对她发脾气试试看！当然，娶了那种称心如意的好太太，脾气也不至于发了。

12.柔嘉对鸿渐说：俗没有关系，我觉得她太贱，自己有了丈夫，还要跟辛楣勾搭，什么大家闺秀！

像我这样一个又丑又穷的老婆，虽然讨你的厌，可是安安分分，不会出你的丑，你娶了那样一位小姐，保不准自己只替辛楣养个外室了。

13.鸿渐这两天近乡情怯，心事重重。他觉得回家并不像理想中那样的简单，远别虽非等于暂死，至少变得陌生。

回家，只像半生的东西回锅，要煮一会儿才会熟。这次带了柔嘉回去，更要费好多时候来和家里适应。

他想得心烦，怕去睡觉，睡眠这东西脾气怪得很，不要它，它偏会来，请它，哄它，千方百计勾引它，它拿身份躲得影子都不见。与其在枕头上翻来覆去，还是甲板上坐坐吧。

读钱钟书的《围城》（十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