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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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洗头发的时候打开一瓶新的洗发露，然后看到妈妈在翻抽屉，我问妈妈在找什么，就看妈妈拿出个放大镜说要看看瓶子上写的什么，我说看不清呀？妈妈说是呀，有点花，仅仅三个字就将我所有的话都堵在喉咙，说不出口，那一刻我才真真切切的感受到原来妈妈已在不知不觉中老去，悄无声息却又不容忽视，强忍着压下泛酸的眼眶把上面的字念给妈妈，避开她的目光转移着话题。我的成长换来的却是父母的老去，这是我们成长所付出最大的代价吧。

爸爸一直是个很乐观的人，即使十年前经历一场重大变故，所有人都以为他会一蹶不振的时候，他像什么都没发生一样该吃吃该喝喝，用笑容安抚着身边的每一个人，直到偶然一次喝醉了酒，哭的声嘶力竭歇斯底里，我才发现爸爸不是忘记了，只是不想我们担心，他用他的乐观让他的亲人安心，第二天和爸爸提起前一天发生的事，他绝口不提那个人是他，仿佛一切不曾发生过。最近几次回家总会发现爸爸的鬓角又白了点，桌角药箱里的药物又多了点，原来爸爸真的又老了点。

明天要和妈妈去陪姥爷看病，姥爷说这几天心脏不舒服。那天全家一起吃饭时说起二十年前的事，我爸说那时候他没事就陪我姥爷喝酒，那时候的姥爷能上顿接着下顿喝走路还不打晃，姥爷听着喃喃的说现在不行了，老了，以前多有精神头儿啊，也不知是说给爸爸听，还是说给自己听。近几年由于身体原因姥爷已经滴酒不沾了，取而代之的是各种药物以及愈加频繁的去医院次数。

记得以前在乡下，姥爷家有一个大院子，那时候姥爷身体康健，姥姥也还没离开人世，一到冬天他们就会给我用水浇出一片冰场，我在上面拉爬犁打出溜滑，那个时候天天盼着老姨和老舅放假回来陪我玩，现在回想起来，那些日子真的是最快乐的日子。现在那座老房子已不知易了多少次主，前几年路过去看时，早已不复当年姥姥姥爷精心打理的模样，房子还是那座房子，只不过残破、颓败。

姥姥是去年去世的，脑出血，妈妈说姥姥一辈子都没享什么福，等到要享福的时候，却得了这样的病，这一病就好些年。我依稀记得从前的姥姥干练、善良、温暖，我童年大部分记忆都是她带给我的，而那些美好的回忆我会珍藏一辈子。我从没想过有一天疾病会降临在这样好的一个人身上，眼睁睁看着疾病一点一点夺走姥姥的生命力，我们却无能为力。衰老是一瞬间的事，它会让一个鲜活的生命迅速的老去，直至死亡。

老，这个字对于十年前的我来说那么遥远，那时候的我从没想过姥姥会变成一尺方匣离我而去，从没想过父母的头发渐白脚步渐缓，谁也不想面对，可是谁也逃不开避不掉，日新月异的生活带来的是家人朋友以及自己的相继老去，我们无法阻止，只能尽自己所能不留遗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