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概是十二月底的样子,在豆瓣上看到有人在转发湖北出现不明原因肺炎,当时我没太在意,因我的自负总以为我关注的人虽正义但未免矫枉过正,直到后来疫情爆发,现在想想总觉得是自作自受。
一月中旬回了老家,本打算玩一周便回家,就是在这短短一周内,重庆东北区域沦陷了。疫情发展之迅速是我始料未及的,第一反应便是崩溃,在电话这头号啕大哭,突如其来的灾难面前我的自持冷静全部消失,哭着告诉我爹我不想回家了。就如众多同龄人一样,我也怕死,虽然并不爱惜身体,但我怕死。
比其他人提前看到了谣言,在被证实的的时候就已经知道从此以后武汉将成为一个被传奇了的城市。钟南山复出、公共卫生一级响应、武汉封城、全国沦陷、口罩断货、物价飞涨、李文亮死去……这些新闻看起来是多么的惊心动魄,然后人类本能地趋乐避苦,忽略掉每天都有人在死去的事实,更令人绝望的是在全国性灾难下,人失了智。
娱乐至死真是一个好词,它为人类的愚蠢疯狂找到了一个借口。天知道我在看到小黄小蓝cp和呕泥酱时有多绝望,从此我便知道人与人之间是生下来就有很多不同的,有的人生下来愚昧无知,无论如何都无法成长为一个有人性的人,最多不过是文明外皮下的蛆虫,而有的人哪怕被社会制度化之后还是能做到清明正善,无论如何也做不出违背人性的事。
我不知晓现在在那个城里到底死去了了多少人,我知道很多,非常多,我已不再关注电视里实时更新的虚伪的数字,因为我是人类,一种无法不感同身受、无法不痛心落泪的人类,我每天刷着豆瓣、微博,陷入绝望,无名的愤怒便从喉咙泛起,总想要破口大骂,除此以外,我还能干些什么了,我便不知道,我的泪水一部分为他们,一部分为我,为我的无能。
前几天和家人发生了争吵,其实我很抱歉,因我的质问和气愤无法上达所以便迁怒给身边人。当能控制住我的激愤和情绪之后,每次祖父总是默默听我说完,告诉我不要对外人说,我也就答应了。明哲保身,没人比我更懂了,因为没人可以比我更沉默。
如果在每个人的枕头下放一根水管,通向湖泊,我们就可以根据水平面的变化判断城市的悲伤程度。至此,全世界的有良知的中国人都患上了survivor syndrome,从2019年底发生,直到这一代人死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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