目送
文/美晨如画
01
昨天晚上，与妈妈通了电话。
她讲到，自己最近总是做梦，梦到小时候的事情。梦到自己在老家门前的池塘边洗衣服，路过的邻居夸她勤快。梦到自己和大哥一起在田里插秧，掉到泥巴里。
讲着讲着，她自己笑了起来。
我听她讲完，也笑话她，说她越来越像个孩子了。
然而，挂了电话，我却陷入了沉思。
是谁说，人越变老，越像个孩子？
妈妈这是变老了吗？
02
她的头发花白了。而且，也不再去染了。
她的耳朵不好使了。每次跟我讲电话，都是很大声，也让我很大声。
她走路越来越慢了。常去的那个超市，再去一趟，不止一个小时了。
家里添置个什么，她都开始询问我的意见了。
……
这一幕幕晃动在我眼前，而我之前竟没有丝毫察觉。
心里不禁内疚起来。
我连忙数了数，突然发现，原来妈妈都快五十了。而我只记得妈妈的生日，却不记得她过的是几岁的生日。
她老了。
再不是我印象中牵着我的手送我去上学的样子了。
她竟然已经老了。
我开始心里有点慌了。
我还是个孩子啊，她怎么会老了呢？
03
《目送》里，作者这样描述:我慢慢地、慢慢地了解到,所谓父女母子一场,只不过意味着,你和他的缘分就是今生今世不断地在目送他的背影渐行渐远.你站立在小路的这一端,看着他逐渐消失在小路转弯的地方,而且,他用背影默默告诉你：不必追。
是的，从出生起，我们与父母的缘分就在不断地做减法。他望着你离开，你望着他离开。时间一天一天的减少，直到减为零。
还记得当年去大学去报道的那天，是妈妈送我去的。那是我第一次出远门，也是她第一次出远门。
她把我送到这个城市，送到这个学校，送到寝室，送到床铺。小心翼翼地，生怕，送错了地方。
给我布置妥当后，第二天早上她坐着公交车离开。
走的时候，我跟在车后面，看着她离去。我没有哭，她却流泪了。好像是我送她出远门一样。
那一刻，她也许希望我去追她，跟她一起回家的。像小时候第一天送我去幼儿园，她刚出校门，我追就出去，抱着她的腿不放一样。
她说，她舍不得把我一个人丢在这个陌生的城市里。怕我吃不好，住不好。怕我太傻，被人骗。怕我受欺负。
我想，在她的印象里，我还是那个胆小爱哭长不大的小孩子。
她想一直保护我。
但是，我已经长大了。我该去学点本领，去保护她了。
04
前一段时间，公司一同事请假回家了。听说是母亲生病了。
来了之后，我热心地询问，才知道情况。
他的母亲突然昏倒了，家里没人，是邻居给送去医院的。那两天他一直坐在病床前陪伴，眼睛都不敢眨一下，生怕母亲就这样走了。
母亲醒了之后，他一直嘘寒问暖，小心伺候着。吃的、喝的、用的，一样也不敢懈怠。
后来，医生说，是贫血太严重了，引发暂时性休克。好好调养一段时间，就会好的。他这才放心。
幸好只是虚惊一场，真的。
一个大男人，此刻竟激动的落了泪。
后来，他每年回家，就会带着父母去医院做一次体检。年年如此。
他说，他怕。怕父母什么时候就不在了。
父母在，人生尚有去处。
父母不在，人生就只剩归途。
如果他们不在了，我该怎么办？
我说，你要好好爱他们，好好珍惜与他们在一起的时光。
子欲养而亲不待，是遗憾的。
而你，还有机会。
同时，我在心里默默地检讨了一下自己，有没有为父母做过什么，又做了几件事。有没有做错什么，惹他们生气的。
05
做过饭，不过几顿而已。
洗过衣服，也是很久以前的事了。
扫地端茶倒水，这都是太小的事情。
……
除此之外，我的大脑竟然是空白。
她生病的时候，我在哪儿？
她把东西弄丢了，我又是怎样的埋怨？
她唠叨了几句，我又是怎样的厌烦？
……
我何曾体谅理解过她。
06
我的妈妈，她老了。
像天下所有的妈妈一样，操劳了半辈子，为家庭，为儿女，付出一切，直到老去。却从来不为她们自己。
她在等我，回头看她一眼。
她在等我，去抱她一下。
她在等我说:妈妈，你慢慢走，慢慢老。
如果时光你懂的，请让她慢慢老，让我还可以尽全力做好她的女儿。
让我为她梳梳头发
让我为她洗洗脚
让我为她磨平眼角的皱纹
……
如果可以，能不能再给我多一些的时间？
07
晚上睡觉做了个梦。
多年后
家门前的那条小路
她在前面走
我在后面
一遍又一遍地嘱咐她:
妈妈，你慢慢走。
妈妈，你慢慢走
PS：最近在看龙应台的《目送》，想到了自己的妈妈，所以有感而发。本来想写父母的，但发现与父亲交流甚少，问的最多的，也不过一句“爸，我妈在哪？”是的，爸爸也同样变老了。但是我也爱他，像爱妈妈一样。改天专门写一篇关于父亲的。
（怀左写作3期训练营（3））
我是美晨如画
爱读书，爱写作，爱画画，爱唱歌
我在佛前求了几千年，换你我在此相遇
不要擦肩而过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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