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门的老头问我做什么，我道明了来意后，他便给我指了指办公室的位置。
办公室的文员领着我到了厂房看了看，还给我介绍了工厂的基本情况和工作制度，但我基本没听进去，因为车间机器的噪音实在太大了。整个铁皮厂房弥漫着机油的味道，地上也是滑腻腻地，所有工人不论男女，所穿的天蓝色工装都布满了机油渍。这上班环境，我真是不愿意多呆，可我总不能一直玩着吧，心想先暂且找个事儿做吧。
文员给了我一份合同，我看了看，想到，这不就是霸王条款吗？工厂实行计件制，什么工件质量不良照价赔偿倒没什么，可恶地是生病请假没工资就不说了，居然还得扣100元一天。进厂先交500元保证金，500元学费，工资押一个月等，最让人不理解的是，每个月的工资里还得扣除15%的刀具费，这相当于我给他干活，可工具是自己买单，好吧！我认了。
第二天一大早，我就到了工厂，我的工种是滚齿，滚齿组代班的班长就是我的师傅，这是一个约40岁左右的浑身酒气的、说话不清不楚的中年男子。
蔡师傅给我调好了机床，就叫我开始上下件，从早到晚重复的动作。因为我还是学徒，每天不论做多少都是十元钱，所以我希望通过勤勤恳恳的劳动来换取蔡师傅的关注，以便他多教我几招，早日计件。
只是，我虽进厂就交了500元学费，但蔡老师除了第一天给我讲了下基本操作外，就几乎没再管过我。
在我旁边的一个少妇是我下一道工序的操作者，我喊她吴姐，她看我一个人默默上班了一个月，对我悄声说道：“你怎么懂不起呢？”
我听了她的话，不明就里。她看着我一副傻像，说到：“你现在做的并不比其他人少，可每天却只有10块钱，扣除刀具费，机械故障造成的质量罚款等，一天就几块，你给班长几瓶好点的酒，或者是喊他去下顿馆子，马上就给你计件，一天少说也有毛帐八九十。”
我说：“这也行？我不知道还有这一程序呀？况且，我感觉自己还没学会啊！”
她回答道：“我是看你年轻，什么都不懂，每天只知道傻干，两个月的学徒都有可能，我给你说了，看你自己如何想。还有，你也别想在蔡师傅那里学什么技术，他不得教你，你会了，他那里去装逼。”
我说：“谢谢吴姐的提醒，你可是给我上了一课。”
吴姐笑了笑说道：“我在这好几年了，到现在夹具安装都没学会，他就教你用几个键，其他的如换品等她就不会交了，你什么都学会了，就不用求他了，他也就找不到存在感了。”
听了吴姐的话，M的，我心中真不是滋味，确实没想到，一个小小的机械加工厂，还有这般套路，可厌恶归厌恶，为了钱，还得请蔡班长喝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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