颜清楞楞地站在这幅老照片前,展厅安静寥落。
照片里的少女,盘着复杂的发髻,茂密的乌发上零星插着几根簪子。
不对,我记得那根白玉嵌莲荷纹扁方明明插在了发髻右侧,怎么到了左侧?
对了,成像原理导致的相反效果,课上老师讲过的。
照片里的她木木的脸上浅浅露着红晕,羞涩的嘴角上扬,凝成优美的弧度,宽大的袖袍规规矩矩地垂在椅子两侧。
铁力木白石公座椅是他殷勤搬来的,她坐着有些拘谨。
他站在她身后,顺滑的辫子轻微扬起,右手自然地搭上了椅背,张扬地大笑,露出整齐洁白的牙齿。
眼前的照片渐渐变得立体,人物丰满鲜活起来,五颜六色的光芒冲进颜清的眼眸。
眼眸里的颜清看到自己颓然倚在冰冷的椅子上,左手的团扇轻轻捏着,低垂着头,鲜艳的裙摆刺得眼睛生疼,赤脚触地冰凉。
身后空无一人。
颜清挣扎着,使劲摇晃了几下沉重的头颅,回头看去,老照片色彩渐渐黯淡。她瞬时与旧时光抽离,刚刚的记忆空白一片。
高跟鞋与地板的敲击声在空荡荡的展馆回荡,直至消失。
老馆长微微笑着,手轻轻搭在铁力木白石公座椅上,椅子上的白玉嵌莲荷纹扁方静静守候着。
颜清走出展馆,忍不住回头一看,展馆内名字叫做,念清。
她的眼角滑下一滴泪,竟不知所为何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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