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外台风肆虐,像鸡爪般挠着大地。做了一夜乱七八糟的梦,早晨醒来,头脑还是昏胀胀。饮了一大杯冰凉的咖啡,尚好些。不想洗脸,洗澡,刷牙!也不用出门,就让自己蓬头垢面着。
这样的日子有过,那是2012年海葵登陆宁波。我住在慈溪龙山镇某五金厂单人宿舍里,养了一株虎皮兰和一盆常青藤,有一台影碟机。那时候,手机网络还是2G吧,记不清了,我用的好像是一台联想。我记得应该还有一台笔记本电脑,我记得那时场与F小姐通信,也记不清了。
回忆有时候会伴随很多错觉,但是对于2012年8月8日前后海葵登陆的情境是记忆犹新。从8月7日夜里始就刮了风,风很大,政府开始大批转移危房人员。到8月8日上午台风登陆的,刮断了路边行道树,电线杆,新闻报道还死了几个人。
我至早上醒来,在宿舍外的走廊上看了半日雨,雨打在地方叭叭响,我想着海水会不会涨上来,淹了整个龙山镇。那时候我还不抽烟的,就呆看雨,看了半天。也没有朋友联系我。
下午回房间,打开影碟机,看王家卫的电影,看了《重庆森林》,《花样年华》,《2846》…趁风雨小些还撑伞走一公里路到买啤酒。然后回房间继续看碟片,都是王家卫拍的,看了多少部记不清了,反正窗外渐渐没有一丝亮光,啤酒罐花生米也洒了一地。
一种深深地孤独感突然袭击了我,好像喉咙里面有一团东西咽不下去又吐不出来。那时我才二十岁,第一次挺会到什么是孤独。那是对未来的一种惶恐和自我的一种极不自信。时至今日,这种情绪也常会袭击我,但我已经学会如何去麻痹自己。
我是一个极其懦弱的人,这种懦弱可追随到我孩提时代。其实我也需要朋友,但是我总是刻意选择孤独。我记得小时候,母亲从做袖套剩了一袋橡皮筋,那时候小朋友聚一起玩跳皮筋,弹玻璃球什么的,当时有个几个伙伴,见我有一大包皮筋,总是过来问我要,这个人给了那个人也要,这个人说我给那个人多了,那个人说我给这个人的要好。于是我干脆就把一整包皮筋全部扔屋檐上,干脆都不要了。现在想想,一个人的性格在儿时就早已注定。到如今,我仍处理不好人与人的关系。
于我来说,阻隘在人与人关系之间的利益,我令可毁灭,满盘皆输。这何尝又不是一种懦弱的表现呢,这点看明白的也许只有我的父亲。以前总觉得父亲不懂我,后来渐明白其实只是自己未看清自己而已。
我骨子里是有傲气的,这傲气像鸵鸟漂亮的尾巴上的羽毛,但遇到事情又只会脑袋埋在沙子里。这让我很矛盾,是我一切孤独的源泉。
我不是一个脚踏实地的人,这些年来还是没有掌握这项本领。我几个表兄弟,倒是务实主义,不管黑猫白猫,抓到耗子就是好猫,能挣到钱就好。但我确实个浪漫至死的理想主义。我认清这一点,用了差不多十年。
生在贵族之家,名门之族的人可以谈理想主义,比如,本.拉登。我泥腿子出身,非要搞理想主义,便注定要受罪。事实也是,理想主义是受罪主义。任何哲学,艺术,文学都是受罪主义。人有一辈子就够了,偏被这哲学,艺术,文学搞出了几辈子。要受几辈子罪。
扯远了,扯哪儿去了啊,扯不回来了。姑且这样。我写东西从来无头无尾,这也注定我这辈子成不了哲学家,艺术家,文学家。大概可以成为一个做梦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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