龙的刻度
腾龙洞的风
在肋骨间穿行时
钟乳石正在生长年轮
我数着岩壁上
渗出的水痕
像数某个姓氏里
藏了千年的鳞片
总有些重量
需要脊背来承担
比如决堤的雨
裂开的大地
比如账本上
模糊的数字
和新闻里
悬而未决的叹息
我们早习惯了
在灾难后抬头
看云的形状
是否藏着爪印
仿佛龙一翻身
所有解释
便有了出处
神龛积灰的年代
龙还在族谱里游动
在龙舟鼓点里
在新生儿的啼哭里
在水表跳动的数字里
那些需要
跪拜的时刻
我们更愿意
对着水龙头祈祷
水流过指缝的瞬间
像触摸到
某个活物的呼吸
多需要一场
腾云驾雾啊
不是古装剧里的戏码
是让某个身影
从历史深处走来
带着青铜鼎的锈色
带着稻穗的重量
在高铁轨道上留下鳞光
在扶贫手册上签下爪印
让所有"不可抗力"
都有双眼睛在云端眨动
当我在洞口
喊出那个姓氏
回声撞碎成星子
有那么一瞬
岩壁在震动
像是某个沉睡的
庞然大物
正调整着翻身的姿势
而我们这些
带龙字的人
突然觉得膝盖
有了温度
仿佛下一秒
就要接住
从时光里伸来的
带着体温的爪子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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