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王宁子
每年初春,都会拾起丢失了一冬的晨练,带着九℃去田野,去乡间小路,听路边的麻雀叽叽喳喳,看喜鹊燕子黑老鸦还有那些叫不上名字的鸟儿在树林里飞来飞去;看露水在草尖上跳舞;看太阳一点一点升起;看我的九℃在草丛中撒欢;远处的小路上,传来一阵阵秦腔,那粗犷的秦之声,让人听了想哭。没有板胡二胡扬琴,没有铜器,原生态的声音,沙哑中带着几分沧桑,仿佛从遥远的时光穿越而来,那一刻,所有的一切都停止了。
突然,非常想念那空旷的田野上,飘荡着沙哑沧桑的秦腔,那种让人想哭的声音,让我感觉自己还是从前那个天不怕地不怕的铁女子。但时隔一年,我不知道,那个吼着秦腔的老汉是否安康?是否还在每天坚持?
冬天过去了,门前的桃花开了也落了,但九℃再也不像从前那样,每天早上天还没亮,就在后院催促我了。而我,即使早醒,也赖在被窝里,刷新闻,看抖音。
习惯是墙头上的草,你勤它也勤,你懒它也懒。
早上醒来,看着枕边干瘪的眼膜贴,不禁哑笑,时隔多年,童年的睡眠又回来了。拉开窗帘,天微微亮,一个声音在耳边响起,主人,你该减肥了!
听到我的脚步声,九℃在后院急不可待地吼开了。哈,是不是这妞儿想起从前的日子了。
收拾停当,打开门,九℃箭一样冲了出去。一路向北,真好奇,九℃还记得从前锻炼的路线。
清晨,万物都睡醒了,精神抖擞,朝气蓬勃。柳树在风中轻舞,鸟儿在树林中鸣叫,在电线上排着队,叽叽喳喳,九℃疯跑而过,吓得它们呼啦啦四散逃走。几个月过去,外面的一切在九℃的眼里都是新奇,东瞅西望,一声呵斥,它就屁颠屁颠过来。
小路上,久违的土腥味儿混合着草腥味儿,扑面而来,深吸一口气,鼻翼间凉凉的,像被露水吻过一样。田野里,油菜花开的热烈,麦苗已高过小腿,清明雨后,田野里,一切都是水灵灵的。早起的人们务弄着菜地,路边,三三两两的停着三轮车,摩托车。时代前进的脚步,让架子车退出人们的视野,突然,有点失落。
塄坎上,一棵桃树上,满是一簇簇凋谢的花儿,偶尔一两朵花儿在绿叶中露出脸儿,像是在告诉路人,它还在。凝望着那棵桃树,从三年前,发现它的第一朵花开始,每年春天,都会用手机记录它的风华,从一开始的一朵两朵到去年的无数朵,我只记得它花开的模样,而今年,我却错过了它的花期……
伫立在小路上,凝望着远方,却再也听不到沙哑沧桑的秦腔了,老人是否也像我一样,忘了晨练,还是?不想想,也不敢想。未来和意外,哪一个找到,谁也不知。对着麦田,对着远方的小路,暗自祈祷,愿一切安好。
东方一抹彩霞,把树梢都染红了,九℃终于看到了那片野地,它疯了似滴冲进去,一声口哨,它便带着一身露水和一身荠菜花出来。看着它惊喜的眼神,我冲进地里,露水在我的脚尖上,裤腿边,我跑,九℃也在跑,荠菜花亲吻着我的脚尖,亲吻着我的裤腿,那一刻,我要和九℃把错过的春天追回来,留存……(2020.4.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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