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琪,生于1969年,福建漳州人氏。诗人。现居北京。
【胡亮】窥豹录·安琪
安琪著作。
【胡亮】窥豹录·安琪
安琪签名。
【胡亮】窥豹录·安琪
窥豹录·安琪
胡亮
安琪与埃兹拉·庞德(Ezra Pound)的相遇,改变了我们关于当代女性诗的预期。女性写作也罢,女权写作也罢,在已设定的单调的角色扮演中,凭其削肩,不可能承担起写作综合能力的考验。而庞德的《比萨诗章》,却以大河前横般的杂乱和决绝,将安琪推向此种考验:当代女性诗乃有步入无性别写作的可能。这是一种强行展开的写作,犹如巨石滚动,以至于诗人也不知道将停落于何时何地。神力,“先天之火”,及其巨大的生活,三者共谋,成就了一部又一部的长诗。这些长诗来回捣腾,将词语、文化和现实碾压成破碎之物,然后拼贴成看似完好的后现代主义之瓮。比如《任性》,又如《轮回碑》。安琪似乎只是这些长诗的一个作者,她睁大了眼睛,为另几个作者的胡闹感到吃惊,却又与他们共享了某种痛快感,——此种痛快感在很大程度上来自“材料”的无可无不可。安琪那统摄的才能如同天赐,能将“诗”写成“非诗”,落实了她对庞德的独得其秘的读解。想她每当罢笔之际,必有受掠之感,亦有受施之感:这可不是谁都会有的体验。除了长诗,安琪还写了很多短诗:取道于这些短诗,她才作为一个女性,或一个女性主义者来到我们面前,——她注定要前去承受“身为男人和女人的双重折磨”。从漳州到北京,生活的烦忧,情感的动荡,压减了诗人在篇幅和技艺上的虚荣,却放大了内心的敏感,以及彻骨的绝望感和迟暮感。其近期作品,比如《像杜拉斯一样生活》,集中展现了灵与肉的悲剧性冲突,以及喜剧性妥协,带给我们一个进退失据、苦乐无名的女性形象。就像一棵树,为了低头抚摸一颗树瘤,扔掉了整个天空。诗歌不仅是修辞的操场,而是生命的痛史,或者说,前者已经从属于后者。不再是统摄的才能引导了主动的写作,而是失败的生活成全了被动的写作:一个我要写诗的安琪,变成了一个我不能不写诗的安琪。诗救了她的“命”,并成为她的“尸体”。这个修辞之外的安琪,准天才的安琪,她的荒凉,灰暗,即兴,如鲠在喉,性别即错误,咳唾成珠玉,更加让人心动,更加让人心酸。虽然近期部分短诗过于放松,眼看就要坠自悬崖,她也能忽然来个撑杆跳,用一个险词,或一个险句,转眼就挽回败局。至此,已可如是断言:除了《像杜拉斯一样生活》(对“我”的逼问),至少还有《明天将出现什么样的词》(对“词”与“爱人”的逼问),会当藏之名山,亦必传之后世。
(节选自胡亮著《琉璃脆》,陕西人民教育出版社,2017年版)
【胡亮】窥豹录·安琪
胡亮,生于1975年,诗人,论者,随笔作家。《元写作》主编。出版论集《阐释之雪》、《琉璃脆》和《虚掩》,编著《永生的诗人》,主编《出梅入夏》。目前正在写作诗集《片羽》、论集《窥豹录》、专著《涪江与唐诗五家》。曾参加青海湖国际诗歌节、洛夫国际诗歌节、邛海国际诗歌周。获颁袁可嘉诗歌奖。现居蜀中遂州。
【胡亮】窥豹录·安琪
胡亮文论集《阐释之雪》,曾获第二届袁可嘉诗歌奖,出有大陆简体及台湾繁体两种版本,目前仅有少量存书,欢迎在微信或简书留言联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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