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夷山的风是暖的,像接站时那桌热气腾腾的菜香,裹着山涧的湿意和人情的温软。此行原是奔着“休闲”二字来的——在连轴转的忙碌里,能攥住一段VIP的时光,听山风、喝岩茶,本就像偷来的福气。从接到电话时的匆匆打点,到北京事了直飞大兴机场,再到机舱外渐显的黛色山影,一切都顺得像早铺好的线,只等我踏进去,便融进这趟意料之外又格外妥帖的旅程里。
初到那晚的热闹还在眼前晃。海曦生态茶业的掌柜亲自下厨,一桌子菜摆得满当,酱水鸭的咸鲜、清蒸鱼的嫩甜,还有当地小米酒抿在舌尖的微醺,都是武夷山最直白的欢迎。满桌人里我只识得部长哥哥,余下的却半点不生分——新加坡商会的会长谈笑爽朗,上海来的关师兄眉眼温和,杯盏相碰间,陌生感早被热茶泡得淡了。后来才知这桌菜原是为众客备的,偏我这偶然闯入的人,也沾了十足的光。
住得更是巧。部长哥哥的别墅藏在小弄里,一方小院收拾得精致,石板缝里嵌着青苔,廊下挂着竹编的灯。夜里搬张竹椅坐院里喝茶,山风拂过叶尖沙沙响,手里的茶是刚泡的肉桂,岩韵顺着喉咙往下沉,连说话都忍不住放轻了声。哥哥说“劳逸结合”,原来真正的“逸”,是连空气里都飘着松快的。
第二日乘竹筏漂九曲溪,才算懂了“风景如画”不是虚言。两岸的山是青灰色的,像泼墨画里没干的笔触,竹筏划开碧水时,能看见水底的卵石跟着晃。撑筏的师傅说这是国家地质公园的魂,我望着山影倒映在水里,忽觉此前看过的山水都少了点什么——许是这山涧里的灵气,又或是筏子慢下来的时光。
茶是此行绕不开的题。跟着茶老板纪伟夫妻坐了半晌,才算把“岩茶”的门道摸出些轮廓。大红袍的醇厚,水仙的清甜,肉桂的辛辣,从前只当是茶名,此刻在舌尖分了分明。纪伟夫妻讲起种茶炒茶的事,眼里亮得很,我听着听着便动了心,忍不住说“往后我来帮你们推”——原也不是客套,只觉得这般用心的茶,该让更多人尝到。
中途跟着关师兄去了合掌岩,见了本圆大师。佛堂里很静,香灰落在蒲团上悄无声息,我对着佛像许愿时,心里竟出奇地清明。大师同我说话,说“人高度不够,孽障便会来”,又说“与官交穷,与商交富”,字字都像小锤子,轻轻敲在心上。后来去道教灵山三清山,看云雾绕着山尖转,倒觉得那些话里的意思,跟着云雾慢慢散了开来,落进了心里。
一路走得自在,掼蛋的水平竟也悄悄涨了。助理把衣食住行安排得妥帖,上饶那顿五星酒店的饭尤其记得清楚——鱼翅鲍鱼摆了一桌,龙虾红得亮眼,我望着满桌菜,忽然觉得这“部长级待遇”不是虚的,是沉甸甸的心意。可最让我记挂的,倒是离开武夷山那天的早饭。五点刚醒,就听见厨房有动静,走去一看,竟是哥哥在熬粥煮汤。他说“好些年没亲手做过几顿饭了”,我捧着热粥喝时,眼眶竟有些热——这比任何山珍海味都让人暖。
回程的飞机上,望着窗外的云,心里堆着好多事。哥哥的好要记着,“以事教人,人要做好”的话要刻着;本圆大师的叮嘱得揣在心里,走正道、做正事,往“无我”里走,却也守好自己的主张;关师兄聊到凌晨的股权事更得拎清,人性经不住考验,控制权的事得摆到前头。
可更多的,是松快。从6月6日北京之行算起,像是被什么推着往前,路越走越宽,认知往上跳了好几层,身边的人也多了些真心待我的。我总说自己是“傻人有傻福”,从没想过要争什么,只觉得“大家好才是真的好”——替纪伟夫妻规划生意时是这样,想把手里的资源拢起来时也是这样。
说到底,产品才是根。我们做的事,要技术领先,要专家撑着,更要往“家国情怀”上靠——抓着这面正义的旗,把资源拧成一股绳,做点利国利民的事,这才是正经。
飞机穿过云层时,忽然想起6月6日那天的北京,也是这样一片云。那时只觉得前路敞亮,此刻再想,倒真是应了那句“一片云帆济沧海”。武夷山的山风还在耳边吹,茶韵还在舌尖留,这趟行记该收尾了,可往后的路,才刚走得热闹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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