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ART 3 最终章
最后一章竟然要讲解接近一个小时的进度条,笔者本人是崩溃的。为了顺利完成任务,还是尽量简洁点吧……马大三决定要粮食不要小三郎,于是一行人前往宪兵队,剧情也开始进入高潮。
“花屋回来了!”日本士兵的疾呼也打破了上一场戏中喜庆愉悦的气氛,镜头跟着士兵奔走把观众带入了一种紧张的气氛。接着大boss酒冢队长出现,但一开口说的还是“花屋回来了?”这句台词,有点惊疑,之后便没有其他表态。日本人是否会依马大三所想乖乖给粮?这个问题盘旋在观众的心中,同时,也是马大三所担心的。可是接下来没有台词,甚至没有BGM,过少的信息让观众们捏着冷汗看事态发展。
马大三和一脸懵逼的观众们一样,他左右打量的眼神暴露了他的紧张。这时候镜头出现了墙头立正站好的士兵、挂着的日本旗。一切都没有声响,人物紧张的情绪越发绷紧。这时候,导演加入了一场驴发情的闹剧来打破安静,简直是神来之笔。关于这段很多人都说有暗喻、有讽刺,本文不讨论。感觉被侮辱了的队长大吼一声向后转,城墙上的士兵齐往后转,这时接下一个镜头,花屋被一个巴掌打翻在地。这里前后两个镜头的运动方向是一致的,都是自右往左,镜头接得很顺。接下来花屋就被自己的同胞一顿胖揍,中间插入了马大三一伙被关在草垛房子里的戏。花屋那边被揍得差不多了,马大三这边也提心吊胆,最后心一横拿出了那份契约。
这里插一个细节。日方的一个翻译官念契约时正式点出了具体时间——民国三十四年八月十五日。民国三十四年即公元1945年,八月十五日正好是日本投降的那天,而投降的时间差不多是正午。片子没有具体交代是几点中,但是从日军光着膀子、白花花的太阳光来看,应该是午后。最确凿的证据是酒冢队长一出场时恨恨地揉皱了两张纸,而后又折好塞进裤兜。影片最后点明,这两张纸就是日本的投降书。
所以,导演其实已经一再铺垫、暗示这个时间点,此刻发生的一切以及影片最后发生的惨案,都是在日军已经投降之后了。
拿到契约的酒冢队长,竟意外地守信,还承诺马大三要送他六车粮食。马大三这下是彻底放了心,这里姜文演得非常到位,他蹲在楼梯角大喘气的同时脸上是掩不住的狂喜。一切都很好,日军也要到挂甲台去联欢,故事发生的舞台便要从宪兵队要转到挂甲台了。这里导演用了声音做转场,巴掌抽脸的“脆响”和鞭子抽牲口赶路的声音重合在一起,很妙。然后又用了一个声音转场,开头那首军歌再次奏响,场景便自然而然地转到挂甲台了,棒棒的。
接下来的联欢以酒冢发难为界可以分为欢天喜地上半场和鸦雀无声下半场。上半场的镜头多采用特写,然后镜头拉开,接着横摇,来表现大家玩得酒酣耳热。下半场则用了全景、中景等景别拉开了距离,同时多为固定镜头,镜头内的前景是火焰,画面略微扭曲,营造出一种不安感。
而后屠村的惨剧以花屋突然发难一刀砍了六旺为开始,日军一通惨无人道的烧杀之后,又以花屋打算切腹自裁为终。这一整段的镜头一直的摇晃的,与现场的一片混乱相呼应,但是不稳定的画面不代表导演是随意拍摄,该表现的地方比如小孩儿的惨死都是经过考虑的。可能是出于某些原因,没有直接表现孩子被杀的那一刻,而是把镜头对准杀人的日本军官,一刀刺下,再拔起,用布抹掉刀上的血,把布扔到桌子上,这一系列动作,镜头紧跟,一气呵成。再跟随刺刀入鞘向右下方的运动,镜头也顺势向右下移动,摇到倒在血泊中的孩子。
背景音乐仍是那首日本海军军歌,并且在屠村这一整段都没有停歇,直到花屋打算切腹那一刻。音乐突然停止,混乱的画面也停止,只有探照灯在来回地扫。此时,导演总算借酒冢的口说出“日军投降”,这个大反转剧情。
日本投降了,接下来是国民党上台。国民党对日军俘虏采取优待政策,但公开枪决了汉奸董汉臣。我们的主角马大三呢?他伪装成了一个卖烟卷的,冲进战俘营拿斧头砍杀日本兵。这一系列大幅度的变化导演用镜头交代得很流畅,而且充满了各种意味深长的细节。我很想说一说,但是还是算了,篇幅有限,还是拣最后一幕马大三被花屋砍头的戏来仔细说吧。
马大三的人头落地,镜头也随之变成了他的主观视角,头在地上滚了九圈,电影画面也逐渐从黑白变成彩色,最后马大三看到的是花屋将佩刀交还给酒冢的那一幕,画面是倾斜的。马大三合上眼,画面对应地变成红色,再睁开眼看到花屋踏着军步走开。这时镜头切回客观视角,看到马大三的头颅立在黄土地上,后面立着两个国民党士兵,但是只有小腿以下出镜。这是一个近景,或者说是特写,我们可以看到这颗头领又眨了两次眼,嘴角勾了一下,然后终于闭上眼“含笑九泉”。画面渐渐变成血红色,影片结束。
这是一个极具冲击力的结尾。正是因为影片之前一直采用黑白镜头,最后这一幕的红色才最大程度上显示出了它的力量。前面以类似于纪录片的黑白镜头,一方面展现出一种历史与客观,另一方面去掉颜色的干扰,最大程度上把观众的注意力集中在人物身上。而最后一幕采用彩色镜头,一下子将观众拉回了现实,血淋淋的现实,十分震撼。
至此还算完整地把剧情理了一遍,最后再加一段人物转变的分析。
马大三
马大三是一个普普通通的农民,但是最后变成了一个复仇者,以致于被当作反面教材当众斩首。他一开始根本不敢杀人,但是最后却拿起了那把斧头冲进了战俘营。从这点看,马大三是全片转变最大的人物:
一开始,马大三是为了保命,只想尽快完成神秘人的任务,消灾免祸。而当神秘人放了鸽子之后,马大三面临着如何处置这俩俘虏的难题。起初,他仍然忌惮神秘人于是暂且冒着风险按兵不动;当风险越来越大,他被迫当了刽子手,但是他“杀不了人”;不想自己杀人,这个原因迫使着他选择了借刀杀人;但当希望再次落空,马大三此时面临着生活的困难、道德的困境,于是转而为了粮食,为了把俩人送走,他选择了接受花屋的建议。这之前都是人物自己一步一步地走,到了屠村这个事件,彻底改变了马大三,他别无选择,最终拿起了斧头。
花屋小三郎
花屋从日本士兵逐渐恢复到一个农民,但回到军营被一顿毒打之后,又变回了那个一心只有军国主义的日本士兵。这种转变是闭合回环式的,而不是马大三那种彻底走到自己的反面。
董汉臣
怕死,是董汉臣最大的标签。但是最后他被枪毙之前,却是在笑。这也是一个走向自己反面的人物。至于他是如何转变的,导演没有正面的表现,都是侧面,如他对于自己是一个中国人的意识的觉醒是隐藏在他和花屋的对话之中的。
呼~码了近万字,终于顺利结束~撒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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