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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细细想去，才发现我从来没有给过他只言片语。哪怕是半个字，都没有。
何其吝啬。

之所以想起来，是昨天接到了一个关于父亲节的采访。
那些问题，就像一根根刺戳在身上，以至于我坐立难安，心理第一次受到了谴责。

不管是从小作文训练，考试命题，还是后来自主地去写，他从来没有出现在我的大脑中。
从前阅读优秀作文，父爱如山等词眼总是那么扎眼。后来读目送，语言、情感、描写，整本书都让我爱不释手，但涉及到父爱，却无法深层次地去思考。
记忆中与此相关，而且触动心灵的，就是那一次的那首“父亲”。
记忆在那一刻格外清晰，她们在旁边跟着旋律唱，而我看着MV，哭得泣不成声。哭到后来，她们也跟着一起哭。但我只是在哭里面的剧情，与自身无关。
那是三年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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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实这三年，我们的关系，或者我对他的印象，并没有任何改观。
只是随着年纪的增加，心态的变化，慢慢地发现自己曾经那么刻薄与苛刻，对他。
所以觉得愧疚、不安。
但实际，这和父爱，并没有多少关系。
这只是作为人的基本伦理。

尽管我现在在写他，尽管已经看开，但其实从心底，我还是不喜欢。
我心里的那个父亲，不一定严厉，但在大是大非上必须分得清；不一定果断干脆，但在关键时刻能够站出来遮风挡雨；不一定和女儿关系友好，但实际上十分关注女儿动态。
这些他都不符合。

所以，在我内心深处，实际上是不认可他的。
或者从某种意义上说，他只是和我有着契约关系的长辈。至少在我看来。
那这样的一个人，让我怎么感到父爱，让我怎么去写他？

哪怕是此刻，我依旧这样认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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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是我学会了尊重，学会了客观，学会了对他感恩。
再怎么不喜欢，再怎么不愿意，再怎么不接受，他依旧是我的父亲。
他也曾为了我去打拼，也曾在我生病的时候陪过我，也曾为我的不好状况而焦急过。这些都是事实。我必须承认。
所以哪怕只是一个长辈，他也是爱我的。
我不能视而不见。

其实我已经很了解他了，所以才会通透，所以才会原谅，所以才会感恩。
这世上有一种人，他没有学会怎么去爱别人，包括最亲最近的人。但是这并不代表他不爱。

我了解他，所以我知道。
我知道他，所以我释怀。

最后，我也想对他说，虽然曾经我有千百个不愿意，但最终，都化为了习惯与感恩。
所以，到此刻，我无法像过去那般偏执地说我不爱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