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菜笔记：服装店的故事（二）

山菜笔记：服装店的故事（二）

可不可以抱抱你？

这个冬天一直感觉不到冷，没有雨也没有雪，干燥得头发衣服都会起静电。空气里老沉浮着一些尘土的颗粒。大街上来来往往的人都像戴上了面具，个个捂着口罩，戴着帽子。早晨上班，我像往常一样，进门打开音乐，然后打扫卫生，整货。

在我俯下身子擦地板的时候，进来俩个美女，（哈哈，这个时代，只要是女人都喊美女。）三十多岁的年龄，微胖，个头1.65左右，很女人。其中一个圆脸，皮肤白净，头发凌乱地在顶端盘着发髻，微微一笑有点甜，五官分明，算是很标致的女人了。

她说让我给选款合适的羽绒服，我上下打量了她的气质，寻思了半天，决定给她穿那件黑色的、中长款带毛领的修身羽绒服。搭配起来应该显得贵气优雅。符合她外在的气质。她脱掉暗淡色的休闲外套，里面是一件棉质的深咖色衬衣，显然也不符合要搭配的衣服。我转过头，沉静而微笑着跟她说，我要给你选一款亮色的打底衫。她侧过脸点头说好。我顺手拿起早已深思熟虑过的那件酒红色毛衫递给她。于是她身上只剩一件简单的蕾丝胸衣，我看见她手臂上的那块刺青，鲜艳而深刻的纹路，深深地吻着那片洁白的肌肤。我熟悉这样的女人，她们曾经天真，曾经陷在幽深的情感里不能自拔。她的身上散发着成熟女人的魅力，略微丰满的身体风韵犹存。空气里渗透着她身体里散发出来的淡淡的清香，这是另外一种很难得的女人体香。我欣赏这样的女人，她能欣然接受你精心给她搭配衣服的风格和建议。很热忱地与她交流着，她高兴地对着镜子转来转去，突然转过头来，非常满足地对我说，亲爱的，我太喜欢了！你给我选的衣服太棒了！我很自信地说，喜欢就好！像我欣赏的女人，便会很快从她身上找的一种感觉，一种衣服穿在她身上所体现出来的坚实的魅力和视觉的美感。她说，你挺会卖衣服的，一卖就是两件。我说，是你穿着好看，没办法！即使这件衣服不赚钱，也愿意 卖给你，不是吗？

她不停地与同伴夸奖我的耐心和搭配的技巧。我微笑着站在一边默默欣赏着她。她穿着酒红色高领毛衫，外面是黑色的毛领修身羽绒服。的确与她固有的气质非常匹配，贵气、大方、而不失优雅。从侧面轮廓看她，像一片散发着浓郁芳香的花瓣，有着清透的气息。

我说，休闲的衣服可以偶尔穿穿，最适合你的还是类似于这样高贵的衣服。你的风格不太适合穿休闲装。非常喜欢你的发髻，盘得很漂亮，与她们的丸子型、锥子型不同。简洁，时尚，大方。是在流行美做的吧？她说，是自己盘的。如果感兴趣，有时间一定教教我。

衣服款式，颜色，都是最适合她的。我也沾沾自喜，很快就卖掉俩件衣服。摘了吊牌，她要穿着走。付钱的时候，她轻轻地,笑笑说，可不可以抱抱你？因为我太喜欢你了！也太喜欢你给我选的衣服了！我扑哧一笑，饶有兴致地说，可以啊！抱吧！抱了也白抱！于是，她们俩也都笑得乱糟糟的。

她起身要走的时候，便问我是不是80后的，我说，如果我妈再晚生我几年，没准就成80后了。她说，你咋显得这么年轻呢！看上去比我们小很多。我说，人老珠黄了，没事情干，挣点小钱度过晚年。带着点诙谐的幽默，很平静地回答，因为我也同样用这话恭维过别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