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烟说

   

  时光很慢，心情很静，点燃一根烟，纪念。

      看它从一个点出发，上升，散开，盘旋，纠缠……最后消失。空气中似乎没有它的踪影了，但我仍然嗅出它的味道，那是它来过这里留下的印迹。它什么也没有说过，但是来过。

      我并没有吸一口，只是看它。从来没有这么静地看过一支烟。即便是刚刚学会抽烟的那个年龄，也没有这么近距离，这么安静地看过一支烟。那时刚刚工作，为了坚持自学考试，在冬天的夜晚想尽了办法让自己保持清醒的头脑。喝茶、喝咖啡都影响睡眠，洗冷水脸也只是短暂有效。后来想到烟。

      第一口抽，没有呛到，有点天赋？抽第二口，嗯？竟然挺浪漫的感觉！那时的我被琼瑶阿姨、三毛姐姐、娜娜妹妹点了穴，看不上一切正常且平常的生活。

      才第二天，我就会吐烟圈了……最厉害的时候，还会在一个小圈外套一个大圈。哈哈哈，如果我的孩子是个女儿，她也会那样吐烟圈的话，我可能是一脸的羡慕。儿子早已成年，既不抽烟也不会喝酒。有一次自己要喝红酒，喝完后两只脚走路时打搅搅，我觉得搞笑又可爱，笑了他很久，老公说我无聊，我说他没情趣。

      还是抽一口吧？一口下去，这细支的烟味道很淡。脑海里突然冒出一句：“我用几万元，买断30年。”想起朋友的一个故事。她说：有一个人，从我毕业起，就一直在那里不远不近地微笑着。几十年都放不下。那年，事业如日中天的他突然穷愁潦倒，向我借钱。虽然预感他短期内还不了，但还是借给了他。有一天，她突然发现那个若即若离的影子彻底走远了……再也没有那种抽烟时感觉。我问她什么感觉，她说：一种说不出的感觉。

      原来执念可以用钱买断。一个是精神的局囿，一个是物质的胶着，其实身与心哪能像桔皮与桔肉一样分开呢？

      我继续抽这支烟，想到好久没有写诗了。没有诗的日子一片忙乱，不过，也许酝酿着另外一场断舍离。

      就在前几天，家里安装了暖气。暖暖地被包围着，冬天也是秋天的感觉。周末在家，穿着秋天的睡衣，甚至不用穿袜子，彻底告别了前段时间开着空调都脚冷的状况。晚上睡觉，只盖一床被子，暖气如果开到高档，还能听到水在管道里跑的声响：“兵呤兵呤，扑哧扑哧……”。像极了外面下雨，我却在屋里安睡，不用奔波，也没有现实纠葛，实在美妙。

      如此一来，电热毯不用了，电暖气不用了，连泡脚的也可以暂时告别了。一个变化，引起其它诸多变化。

      马上又是新的一年，计划着把家里许多不常用的东西都优化，哈哈哈就像企业裁员一样，我们不说辞退，说优化。断舍离与其说是行为的精简，不如说是心理上的更新。

      早上起来，我收拾上次好友来吃剩的炒花生和炒核桃，它们已经变软了，我把庄稼种在暖气片上，下午喝咖啡时再来收。端详这些小可爱安静的模样，这是周末最好的时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