玲玲便又在里间东张西望起来。里间的摆设也很讲究,一张土红色的大床靠西墙摆着,床上铺着老虎图案大床单,一床红缎面被子叠得方方正正放在床的正中央,被子上方还平铺了一张白色镂空花纹的盖布。床对面是一个高约六尺的三开门落地衣柜,也是土红底色,每一扇门上却都画有画儿,一扇门上画的是松树,另一扇门上画的是几竿竹子,再一扇门上画的是半树梅花。玲玲不觉拍手一笑,朝外间喊道:“岁寒三友!红缨姐,你清高得很呀!”
红缨刚回头说了一句:“啥友不友的?”却见玲玲已掀帘子出来了,便又一笑说:“你行啊玲玲!都知道‘岁寒三友’了!我都蒙住了,半天没想起来你说的是啥!”
玲玲嘻嘻一笑,走到小方桌旁坐下说:“不是说士别三日当刮目相看吗?我到剧团都多长时间了?四个年头了呢!哎!柜子上那画谁画的?是不是你自己画的?好看的不行呢!”
红缨索性将钢笔往桌上一丢,站起身,后背往桌上一靠说:“我哪会画呢?柜子买回来以后,我都后悔死了,总感觉土处处的不好看。后来刘校长看见了,就说他给画两笔画。我就想画就画吧,画日塌了,拿水一洗不就行了嘛。想不到刘校长还行,画得不错。画的时候我正上课呢,下课一回来,没想到就画好了。也不知道拿啥画的,后来有一天我洒水给溅到上面了,心想:坏了,肯定把画弄日塌了。嘿!想不到竟没事!后来我就问他是拿啥画的,他说是拿漆画的。你说怪不怪,漆还能画画儿?”
玲玲刚说了句:“你们刘校长还多才多艺!”就听得门“砰砰”敲了两下。她便喊了一声:“谁?!”红缨却急忙抢到门口,将门稍稍拉开一条缝,闪身出去,却又将门拉上了,半日不见进来。
玲玲觉得奇怪,起身走到门跟前,拉开门一看,外面却连个人影儿也没有,便喃喃一句:“把我一个人撂到这屋里弄啥呢?该不是不欢迎我吧?”说话间已经出门,在房檐坎上站了,却仰脸瞅起房檐坎下那一排高大的白杨树的树冠来。
突然,她肩膀被人拍了一下,不由得惊了一跳,“啊”的叫一声,回头一看,却是红缨站在身后。玲玲正待说话,却不想红缨已抢先说了:“你看啥呢?头肘得多高的!”
玲玲转过身来,将手往裤兜里一插说:“我数树叶子呢!我还没问你呢!你倒问起我来了!你咋还会法术啊?一下子不见了,一下子又冒出来了!”
红缨不觉把脸微微一红,急忙笑道:“照你这一说,我还是孙悟空?能上天入地啊?……是那啥嘛,我不是这两天有一点感冒吗?刘校长刚好去街上了,所以就叫他给捎了点药,刚才到他房子取药了。”
玲玲“哦”了一声,却又说:“吃饭时候刘校长不是还跟我们说话了吗?没见你给他说要买药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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