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张又可
节选自张又可散文集《青春的遗嘱》

因办公室一哥们儿年底准备结婚,荣幸的成为了他婚礼的替补跟拍,虽说是替补,不过还是想给这对新人留下几张会意的影像,也不至于难以入目,所以没事儿闲聊的时候就会向从事摄影的网友请教婚礼跟拍的一些常识,东拉西扯的竟然聊到了他认识的一个老摄影师。
据他说那个老摄影师,我是说年龄在60多岁的老摄影师,是一个国画爱好者,年轻的时候很喜欢吴冠中的画,喜欢吴冠中柔柔的墨迹,所以就去学习吴冠中的画,也画了许多花鸟虫鱼,后因为从事摄影慢慢搁下了,现在退休了想把画画捡起来。
那个老摄影是年轻的时候很有一段浪漫的情事,可惜浅缘难以深耕,最后和一个不高不低的女子结发,前年也因病先他而去了。现在岁月更迭,定要让他孑然一身老了。一堆老友对他的交情不深不浅,偶尔在天池公园相邀下下棋,粘不成知己,往大了说也能算是放在心坎儿上的。
老摄影师年轻的时候扛着印着“为人民服务”字样的海鸿牌套着皮卡套的70年代的相机梦想着走遍大江南北,在一年四月的时候在江南遇到了一个叫苏钰的女子,那时候他正在架机拍摄一座石拱桥,春意朦胧,垂柳依依,苏钰无意间闯进了她的取景框,“咔嚓”快门声响过,在相机将影像定格在胶片上的时候,苏钰的样子就深深的印在了老摄影师的脑海里了,此后老摄影师就找不到她了,但是他发疯似的想她,最终他把苏钰的照片洗出来贴在了拱桥的护栏上,每天就在哪儿等着苏钰的出现,一天天过去了,不见苏钰的影子,半个月后老摄影师等来的是一群人的驱打,将他的相机和行李扔到了河里,唯一保住的财产就是他一身衣服和那张在慌乱中收起来的照片。
后来他才知道是苏钰的家人,他的做法在七十年代是会严重影响到苏钰的名声的。不久后小镇上就流传着苏钰和一个四川男人不好的传闻,老摄影师非常自责,得知苏钰住处后,甚至上门说亲,但是每次都会被他们赶出来。就这样在江南做跑堂、修钟表一呆就是三年、一守就是三年,奇怪的是苏钰在此期间并没有嫁人。后来文化大革命老摄影师的父亲受到了牵连,寄信给他叫他回戎州,无奈,他在临走的时候在施工桥上刻下“家父有难,不得不回,明年花开,必来相会”。
回到戎州,老摄影师的父亲因文革被政府安排去当拉船的纤夫,在一次拉船的过程中不幸跌入长江走了,第二年,长江上再无纤夫拉纤。纤夫的号子声悄然沉寂,与此同时,金沙江畔,号子声被汽笛声替代。为了照顾年迈多病的母亲,他失约没去江南,后来收到苏钰一封信,短短的16个字“铿锵之约,盼君无期,此生无缘,念安念好”
听网友说,有传闻是当年苏钰在老摄影师将她照片贴在拱桥上等她时她就知道了,几天下来并且喜欢上了这个真诚热烈的四川男孩,碍于家族世俗没敢接近,后来她家人知道了将那时只有18岁的苏钰软禁了起来。
网友问老摄影师怎么看待苏钰这个女子的,老摄影师沉思了很久,像合上一本尘封了许久的书,缓缓的说了一句:“我和她,只是一面之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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