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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秋,这风,这酒。
原不必问谁有酒,秋风便是最醇厚的那一壶。它从很远的地方赶来,带着霜的凛冽,菊的清苦,木叶离枝时那一瞬的微甘。你只需立在这天地间,张开胸怀,便饮了个满怀。那滋味,初入口是凉的,滑入喉肠,却悠悠地烧起一簇温吞的火来。
于是,银钩不挂天幕,只斜斜地,挂在那重阳的柳梢头。柳,已不是春日的鹅黄,夏日的碧绦了;它的颜色,是岁月沉淀下来的苍青,带着些许风尘的倦意。可那万千垂下的丝绦,依然柔软,在风里写着看不见的狂草。那钩子,便是一笔最写意的顿挫,钩住了一片飘零的黄叶,钩住了一缕无形的酒香,也仿佛,钩住了这沉甸甸的、名为“重阳”的整个秋光。
相逢?与谁相逢?是与故人,是与远山,还是与这另一个,在风中微醺的自己?都不必深究了。既是相逢,便须痛饮。饮干这杯中的琥珀光,饮干这风里的草木吟,饮干这天地为我备下的、一场盛大的萧瑟。
不问今夕何夕,不问此地何地。只愿这杯盏莫停,只愿这醉意长存。
醉到来年九月九。
醉过秋霜,醉过冬雪,醉过春雨与夏雷。让魂魄就在这一场大梦里沉酣,飘飘然,如一枚不落的叶,如一滴不干的酒。待到明年的秋风再度斟满苍穹,那柳梢的银钩,依旧会准时将我唤醒。
醒来,仍是此间风,此间酒,此间一个完整的、不曾老去的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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