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小满在巷尾旧书店第三次摸到那本《雪国》时,指尖触到的不再是泛黄纸页,而是一片温热——像刚晒过太阳的棉被,裹着细微的暖意。
店主是个戴圆框眼镜的老人,总坐在藤椅上打盹,此刻却突然开口:“这书等你三天了。”
书里夹着张浅蓝信笺,字迹清瘦:“第三十三页,有我画的小狐狸,它总躲在‘银河倾泻进瞳孔’那句话旁边。”落款是“阿柚”,日期是去年今日。
林小满翻到第三十三页,果然有只用铅笔勾勒的小狐狸,耳朵尖涂了点淡红,像沾了雪地里的梅瓣。她把信笺夹回去时,指腹又碰到暖意,这次还多了丝若有若无的橙花香——那是她上周落在书店的护手霜味道。
第二天下雨,林小满抱着书来赴约似的。刚进门,老人就递来杯热姜茶:“阿柚姑娘说,你上次打喷嚏,该是着了凉。”
她翻开书,新的信笺从页间滑落,写着:“书店后院的腊梅开了,你要是喜欢,我折了枝插在门口陶罐里。”
林小满跑到后院,青砖地上果然摆着只粗陶罐,腊梅枝斜斜探出来,花瓣上还挂着雨珠。她回头时,看见玻璃门后站着个穿米白毛衣的姑娘,手里捧着本和她一模一样的《雪国》,指尖正轻轻按着书页上的小狐狸。
姑娘抬头,眼睛亮得像融了星光:“我等你把小狐狸的耳朵涂满红色。”
林小满忽然想起,上周她对着那本《雪国》叹气,说要是小狐狸能更显眼些就好了——原来有些等待,早藏在纸页的温度里,等两个懂的人,慢慢焐热。
老人在藤椅上翻了个身,嘴角藏着笑。书架上那本《雪国》的位置,从此多了两本并排放着的书,页脚都微微卷起,像两只相握的手。












网友评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