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每周都那个吗？”
“不。每天。”
“你很喜欢做那事啊？”
“我讨厌做爱，但是我每天做……” 这段劲爆的对话是我和一个美女研究生之间发生的。
能经常聊出各种劲爆的话题，看到许多奇葩的人生，也算是我这份心理咨询师课程助教工作的附加“压力”与“福利”吧。毕业四年多了，我的存款仍然没有突破4位数，不过我不在乎，有句话不是说嘛，一切你乐于挥霍的金钱，都不能算作是浪费。
而且我收获了故事。
比方说开头说的那位“嘴上说讨厌，身体却每天都很诚实”的美女研究生。
一开始让我注意到她的，不是她的外表，不是她的学历，而是她的——尿频。我们上午上课有一次课间休息，通常学员们都会去集中解决生理问题。唯独她，每一个小时不到就上一次厕所。而且，别人中途有事就悄声无息地出去了，而她，每次都举手跟老师请假，语气中的歉疚像极了一个犯错的孩子，好像生怕我们不知道她的怪癖。
说实话，我觉得除了尿频，她应该算那种真“女神”吧，大眼，小脸，黑长直的头发，黑长直的丝袜。脸蛋比我靓，身材比我好，关键起得还比我早——211的硕士啊。
于是体验课里我专门去找她做对话练习。
我假装漫不经心地聊起她上厕所的频率。她的反应倒出乎意料地直接。
“我真的尿频。因为我妇科病挺严重的。”
“呀！怎么回事啊？”
“做爱太多了吧。”她说这话就跟说上顿饭吃多了一样。
“你每周都那个吗？”
“不。每天。”
娘啊，看起来这么清纯，原来是一个“欲”女，这娘们莫非有性瘾？我心里各种好奇，但还是故作平静地继续问她：
“你很喜欢做那事啊，生理期也不例外？”
“嗯，我讨厌做爱。但是我每天做……为了我男朋友。”她苦笑了一下。
“那你们也得注意点，先把身体养好呗，来日方长嘛。”我脱口而出。
“来日方长？”她淡淡地冷笑了一下，“谁知道以后还是不是他。”
当天的对话于是结束了。她的生活狂野程度完全击破了我预留的接纳空间。我不知道下一句该说什么。
后来又聊了很多次。我不由得每次都找她做练习。同是女孩，听她诉说总让我感到“打开了新世界的大门”。到后几次，她干脆也主动找我聊了。
“我每次做都是和男朋友。不过，我一直在换男朋友。”
“总遇到渣男？”
“你也觉得我是自带吸引渣男体质是吧？绿茶是吧？”她有点挑衅地一问。
“反正……你也不用每次都那么着急就天天跟他们那个啊。”
“既然都决定在一起了，当然就要做啊。跟以前的做，不跟现在的做，多对不起现在的。”
“我觉得可能你自己也喜欢做。”我说到这里，她突然眼神垂了一下，然后缓缓地继续说：
“我每次做都很疼。特别疼。疼得我流眼泪。不过，有时候男人好像挺喜欢看我哭的。我自己也愿意。”
“变态啊？你们还SM？”
“不是。就好像……疼的时候，我能感觉到，特别强烈的爱的感觉……所以我就像吸毒一样，天天吸，天天疼。”她眼睛里的泪水快要流出来了。“而且我特别忍受不了被男人抛弃，所以很快又找一个。可是每次我都很努力，全心全意地去爱了呀……我对他们特别好，真是百依百顺了都……可还是总被抛弃……”
我看她情绪要崩溃的样子，赶紧拉着她出了课室。
后来我劝她找老师直接做个案。
再后来，她开始主动找我聊。
“我现在分析，觉得我这样，是我爸造成的。”
“我不是你咨询师啊，你要跟我说可得想清楚。”
“你是我朋友啊。”看她说这话的可怜劲，我突然想，怪不得她吸引那么有占有欲的男人。
她继续说，“我爸是工人，我妈是大学老师，他们结婚就是一个错误。我爸一喝酒就动手打我妈……我妈妈为了这个家，把委屈都藏在心里。小时候，每次我爸又打我妈妈，我都吓得躲在墙角哭。还不敢哭大声，要不然他还会打我。我妈呢，挨完打，还老是是抱着我说，‘你爸爸只是喝醉了，但是他还是爱我们的。’”她说到这里，又快要大哭起来。
“你妈妈难道没想过离婚吗？”我忍不住明知故问。
缓了好一会儿，她终于再开口：“没有。我爸不家暴的时候，挺正常的，对我们也都不错……妈妈也总说，你爸这点臭脾气改不了了，忍一忍什么都过去了。”
“忍一忍就过去了？”这句话萦绕在我脑海中，甚至之后她说的话我没记住。我的直觉告诉我，她在重复着她妈妈的故事。
后来她鼓起勇气分手，努力治病养身体，坚持单身。花了半年多的时间，终于看起来快乐一些了。
我一直鼓励她坚持做咨询，她说应该让咨询师分一半钱给我。我心里不好意思——我相当于还拿她练手了呢。
后来我发现，其实她这样的故事，一点也不新鲜。只不过，不一定是身体暴力，不一定是亲密关系。我发现很多人来学心理咨询师，并不是确定了想做这行，很多也是想解开自己的结。很多人在自己的漩涡里挣扎而不自知。他们都以为，世界本就如此，人生只能这样。直到，有人点醒，或者自己点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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