郁达夫《沉沦》原文
他近来无论上什么地方去,总觉得有坐立难安的样子。他上学校去的时候,觉得他的日本同学都似在那里排斥他。他的几个中国同学,也许久不去寻访了,因为去寻访了回来,他心里反觉得空虚。他的几个中国同学,怎么也不能理解他的心理。他去寻访的时候,总想得些同情回来的,然而谈了几句以后,他又不得不自悔寻访错了。有时候讲得投机,他就任了一时的热意,把他的内外的生活都讲了出来,然而到了归途,他又自悔失言,心理的责备,倒反比不去访友的时候更加厉害。他的几个中国朋友,因此都说他是染了神经病了。他听了这话之后,对了那几个中国同学,也同对日本学生一样,起了一种复仇的心。他同他的几个中国同学,一日一日地疏远起来。虽在路上,或在学校里遇见的时候,他同那几个中国同学,也不点头招呼。中国留学生开会的时候,他当然是不去出席的。因此他同他的几个同胞,竟宛然成了两家仇敌。
他的中国同学的里边,也有一个很奇怪的人,因为他自家的结婚有些道德上的罪恶,所以他专喜讲人的丑事,以掩己之不善,说他是神经病,也是这一位同学说的。
他交游离绝之后,孤冷得几乎到将死的地步,幸而他住的旅馆里,还有一个主人的女儿,可以牵引他的心,否则他真只能自杀了。他旅馆的主人的女儿,今年正是十七岁,长方的脸儿,眼睛大得很,笑起来的时候,面上有两颗笑靥,嘴里有一颗金牙看得出来,因为她的笑容是非常可爱,所以她也时常在那里笑的。
仿写
座机“叮铃铃”想起来,对面的人客气地称呼“何主任”,我咽一口唾沫,暗暗把嗓音调整到温柔舒润的档,轻声问他有什么需要帮助,听完对方诉求后,以万年不变的一句话结尾。
“好的,我先想办法协调一下,有结果就立即联系您。”
看看,这样的工作我做了近十年。每日里各种超常规的,不好解决的问题等着我解决。我要或软或硬的语气去协商去调配去要求其他部门。别人有时很配合,有时不买我的账。
人们常比喻,一拳头打在棉花上,没有着力处。我觉得,我就是那坨棉花,四面八方的拳头都冲着我捶打过来,我要使尽浑身解数去化解,不然,就会很疼很疼。天长日久,好累。
近半年行走时双腿沉重没有力气,呼吸也是吸气长呼气短,使得陈旧的空气淤堵胸中,越积越多,不时就透不过气来。
接完电话我又觉得胸腔里气不够了。我随手打开空调,压缩机发出“嗡嗡嗡”的声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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