雁归时
雁门关的风,总裹着沙砾打在沈清欢的甲胄上。她刚验完城防,转身就撞进一双沉如寒潭的眼眸——是新到任的镇北将军,陆承渊。
“沈校尉的枪法,本将在城楼上见了。”他声音低哑,指腹无意识摩挲着腰间佩剑,“明日校场,敢与本将过招?”
沈清欢挑眉。她是将门孤女,女扮男装守边关三年,从没人识破。可陆承渊的目光,像能穿透她的束胸甲,直抵心底。
次日校场,长枪与长剑相击的瞬间,沈清欢腕间旧伤突犯,枪杆险些脱手。陆承渊却收了力,剑尖轻轻挑开她的护腕——一道浅粉色的疤痕,是十年前长安上元夜,他救过的那个被马惊驮走的小丫头留下的。
“清欢?”他声音发颤。
沈清欢心口一紧,刚要否认,远处狼烟骤起。匈奴来犯,她翻身跃上战马:“将军,战事要紧!”
那一战打了三天三夜。沈清欢替陆承渊挡下致命一箭,伤口流血不止时,是他策马冲阵,将她护在怀里。“撑住,”他吻着她染血的发,“等雁归了,我带你回长安,娶你。”
半月后,匈奴退去。陆承渊在军前请旨,愿以军功换娶沈校尉。圣旨未到,却先等来长安急报——沈清欢的女子身份,被御史参了。
“我自请去军法处。”沈清欢刚要起身,被陆承渊按住。他披甲入宫,在金銮殿上掷地有声:“沈清欢守关三年,斩敌三百,功过相抵。若陛下要罚,便先罚臣——臣早已知她是女子,却私心护了她半载。”
帝王沉默良久,终是笑了:“镇北将军倒是护妻心切。准了,待雁南飞时,朕为你们主婚。”
秋风起时,雁群排着队掠过雁门关。沈清欢卸了甲,换上大红嫁衣,站在城楼上等陆承渊。他一身喜服策马而来,身后跟着整支军队的欢呼。
“清欢,”他伸手牵她,指尖带一着沙场的薄茧,却暖得发烫,“雁归了,我们回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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