儿时去过一次北京,记忆中是十岁左右的年龄。
因和姐弟各差十岁,七岁,看着照片中姐弟的模样,大致推出当年的年龄。
去北京是父亲看病,眼疾或喉疾。
现在想来真是为难了父母,因三个孩子在家没有人可托付照顾,又作难于带着孩子们出去颇有些吃力,可又偏偏舍不得失去一家五口外出同行的机会,遂带着姥姥一起进京,方便照顾孩子,也让姥姥重游北京,索性称之为“家庭旅游”。
第一次去北京,印象中没有太多记忆。
依稀记得半夜睡梦中父亲拿着卷尺量我的身高,要预备买票的钱。
还有姥姥和妈妈把现金缝在贴身的衣服里,说是这样保险,我至今也认为真的保险,贴着自己的体温,随时保护着,再安全不过。
从县城坐车到郑州转火车,在郑州某广场姐弟仨拍照留了纪念,父母亲也是极为感性的人,处处想要留下孩子们的影像,也是尽自己最大能力去带孩子见识一下外面的天地。
一路火车到达北京,对北京的印象,还是十分朴实的。
小孩子的关注点总是那么单纯和有趣。
当然了,对于一个土小妞进京,有过好多个第一次。
第一次吃田螺,辣辣的,居然挺好吃。
第一次吃糯米团雪糕,至今吃到仍会想起在北京胡同里父亲为我买过的两块糯米雪糕,永远是那个味道。
第一次见到毛爷爷,长长的队伍,肃穆的大厅,惊奇于为何毛爷爷还在一直睡着。悄悄的,不敢说话。
第一次去北京颐和园,大大的公园,拍了许多照片,那真是快乐的时光。偶尔会有掘强的表情,估计游玩太累,耍起来性子,带孩子出游简直就是一场逃难,佩服父母亲。
更更重要的第一次,就是让我提笔码下这些文字作为铺垫的就是,第一次住地下室。
因为一家五口加上姥姥,六口人的住宿是个大开销,之前以为去北京入住的地方就是这样的,一家人睡在一个大套房,和在家无异,只不过在地下面。
更多的是太奇妙的体验,住地下面耶,走过长长的楼梯,进入一个黑暗的,潮湿的,静谧的空间。
我甚至现在还记得地面是湿答答的,即便是炎炎夏日,夜里睡觉还是那么凉爽。
走的时候,依依不舍,让我可算是记住了这里。
恰恰这一次的地下室之体验,改变了我的体质。
从北京回来后,我不能受一点凉气,只要见凉气,浑身长满了疙瘩,痒的难以忍受,挠哪里,痒哪里,母亲实在看着心疼,带去看医生,医生诊断过后是因为体内湿气太重而造成的。
无良药可医,只能缓解。
后来母亲带我去开封皮肤医院治疗,天呐,开了整堆的中药,奇苦,每次喝药,母亲就变身监察官认真督促我趁热喝完,若是可怜巴巴的央求多了,在药里放一颗冰糖,算是抹去一点苦。
那段中药的日子太让我害怕了。
好在是,喝完真的好了,许多年我与这个病平安相处。
直至今年。
春天,第一次浑身长满疙瘩,肿胀,痒是唯一的感觉。
明白了这个病有个学名:荨麻疹。
无法根治,只能去吃药缓解,吃了抗过敏药,好了好多,自我康复,还好,不传染,极大幸运。
这一回初冬,二犯,吃药已然不行,打一针好的太多太多。
怪一点是,白天好好,一到晚上五六点,天始眠,疙瘩就开始肆意妄为,各个的都显现出来,足以惹的我要给自己揍一顿出出气。
和友人聊天,恍然大悟,总结为:冷空气式荨麻疹。
大概,以后,要有口罩相护,会得安好。
现在看来,我的荨麻疹的由来,时时勾起我对儿时的想念,即便饱受它的折腾,可内心丝毫未曾后悔去过北京,反而更加怀念那次的北京地下室的时光。
空间和时间的挪移,并不曾改变我的内心,倒是给了我人生之路留下了深刻的印记。
何尝不是一件快意之事。
荨麻疹还在继续它的“地盘扩张”,而我正在写下它的由来,它或许还不知道,内心骂它千千万万遍,也在求它千千万万回,饶了我吧!饶了我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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