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二章 舞台上的蓝色舞姬
安妮的足尖刚触到百老汇后台的木质地板，化妆镜里就多了道阴影。她握着发簪的手指猛地收紧，簪头镶嵌的珍珠蹭过掌心，留下一道细得几乎看不见的白痕——镜中映出的是彼得潘的侧脸，他穿着实验室的白大褂，袖口还沾着没洗干净的淡蓝色试剂渍，与后台浓艳的脂粉气息格格不入。
“你怎么找到这里的？”安妮的声音压得很低，目光扫过彼得潘身后空无一人的走廊。从落地异国机场那天起，尾随者的脚步声就像附骨之疽，有时是地铁里擦肩而过时袖口露出的黑色纹身，有时是实验室窗外一闪而过的黑色轿车，她甚至在昨晚卸妆时，发现化妆盒底层藏着一枚微型定位器。
彼得潘没回答，反而将一个加密U盘塞进她手心：“你父亲让我带的，里面有‘蓝色妖姬’病毒的最新序列图。他说你实验室的网络被监控了，只能用这个传。”他的指尖碰到安妮的掌心时，两人都顿了一下——安妮的手是凉的，带着舞台灯光烤不出来的寒意，而彼得潘的指腹沾着试剂残留的微热，像是还带着实验室培养箱的温度。
就在这时，走廊尽头传来急促的脚步声，伴随着金属碰撞的脆响。彼得潘瞬间将安妮推到化妆台底下，自己则转身靠在门框上，故意将白大褂的下摆拽得更开，露出里面印着实验室编号的衬衫。三个穿黑色西装的男人停在门口，为首的人盯着彼得潘的领口，眼神像扫描仪一样扫过他的袖口：“你不是这里的工作人员，出示证件。”
“我是生物医学学院的交换生，来给安妮送实验数据。”彼得潘的声音稳得没一丝波澜，甚至还从口袋里掏出一张伪造的学生证——那是安怀国夫妇提前给他准备的，照片上的他戴着黑框眼镜，和现在判若两人。黑衣人接过证件时，彼得潘眼角的余光瞥见他们腰间的枪套，皮质外壳上刻着一个蛇形图腾，和他在机场监控里看到的尾随者腰间的图腾一模一样。
等黑衣人走远，安妮从化妆台底下钻出来，后背已经沾了一层灰尘。她打开U盘，屏幕上跳出的病毒序列图让她倒吸一口凉气：那些缠绕的蓝色线条像极了她昨晚在舞台上跳的《洛神赋》的水袖轨迹，而序列末端的红色标记，正好对应着她发簪上珍珠的分子结构。“我父亲说什么了？”她抬头时，发现彼得潘正盯着她的舞裙——那是条宝蓝色的古典舞裙，裙摆绣着暗金色的云纹，在化妆镜的冷光下泛着诡异的光泽。
“安教授说，‘蓝色妖姬’病毒的传播途径和你的舞蹈有关。”彼得潘指着屏幕上的序列，“每次你在蓝色灯光下起舞，病毒会通过光粒子附着在观众的视网膜上，引发神经递质紊乱——就是媒体报道的‘癫狂症’。而你是周信坊先生的后人，你的基因里有能激活病毒的‘钥匙’。”
安妮的指尖划过屏幕上的红色标记，突然想起三天前的事。那天她跳完舞后，一个老观众拦住她，塞给她一张泛黄的照片，照片上是穿戏服的周信坊，他手里拿着的折扇上，绣着和她舞裙裙摆一模一样的云纹。老观众说：“这是民国二十三年的戏服，当时周先生演《霸王别姬》，台下突然有人喊‘蓝色舞姬来了’，接着就有人开始癫狂。”
就在这时，化妆间的广播突然响了，刺耳的电流声里夹杂着女人的笑声：“安妮，月圆之夜还有七十二小时。如果找不到密码，你的父母，还有实验室里的所有人，都会变成‘蓝色幻影’的一部分。”声音消失的瞬间，化妆镜的灯泡突然爆裂，碎片溅到安妮的手背上，留下一道血痕。她低头时，发现血珠落在U盘上，屏幕突然跳出一行字：“密码藏在《洛神赋》的水袖里。”
与此同时，龙国某秘密实验室里，安怀国夫妇正盯着监控屏幕。屏幕上是安妮后台的画面，而旁边的另一个屏幕上，是“蓝色妖姬”病毒的传播模型——红色的圆点已经覆盖了半个城市，每个圆点代表一个感染病例。“安妮的舞蹈动作能暂时抑制病毒复制，但持续不了多久。”安怀国的妻子李教授指着模型上的蓝色波纹，“我们发现病毒的基因序列里有民国时期的流感病毒片段，和周信坊先生当年去世时的疫情有关。”
安怀国突然抓起桌上的文件，手指因为用力而发白：“昨晚我们收到匿名邮件，说幕后黑手是‘蛇瞳会’——那个财阀家族控制的组织，他们想利用病毒控制全球的生物技术产业。彼得潘的父亲就是被他们害死的，所以彼得潘才会主动去国外保护安妮。”他的话刚说完，实验室的警报突然响了，红色的警示灯照亮了屏幕上的新消息：“蛇瞳会的人已经潜入实验室，目标是病毒抗体样本。”
李教授立刻按下紧急按钮，实验室的防弹门开始缓缓下降。她转头时，看到安怀国正将抗体样本装进一个特制的金属盒里：“我得把这个送出去，安妮需要它来破解密码。”就在防弹门即将关上的瞬间，一道黑影突然闪过，安怀国的手臂被划开一道口子，金属盒掉在地上。黑影捡起盒子时，李教授看清了他的脸——是实验室的清洁工，他的领口别着一枚蛇形图腾徽章。
“你们以为能阻止蛇瞳会吗？”清洁工的声音变得沙哑，像是故意捏着嗓子说话，“周信坊当年就是因为拒绝和我们合作，才会被伪装成流感病逝。安妮的基因是我们找了一百年的钥匙，只要打开魔咒，全球的人都会变成我们的傀儡。”他说完，按下了手里的引爆器，实验室的通风口开始冒出蓝色的烟雾。安怀国立刻拉着李教授躲进安全舱，透过玻璃，他们看到清洁工拿着金属盒，消失在烟雾里。
国外的百老汇舞台上，蓝色的灯光已经亮起。安妮站在幕布后，能听到台下观众的欢呼声，还有隐约的躁动——昨晚有五个观众在散场后失踪，媒体报道说他们的家里只留下了蓝色的粉末。彼得潘帮她整理好舞裙，突然抓住她的手：“我查到了，‘蛇瞳会’的总部就在剧院附近的一栋大楼里，他们的首领是财阀家族的二公子，为了夺嫡，他不惜用病毒制造混乱。”
安妮的足尖点地，开始跳《洛神赋》的第一段。当她的水袖在空中划出弧线时，舞台的蓝色灯光突然变得刺眼，台下有观众开始尖叫，有人甚至冲破护栏，朝着舞台跑来。安妮看到他们的眼睛里布满了蓝色的血丝，就像实验室里感染病毒的小白鼠。她想起父亲说的话，加快了舞蹈的节奏，水袖的轨迹在灯光下连成一串蓝色的符号——那是她小时候父亲教她的密码，每个动作对应一个数字。
突然，台下的观众开始互相撕扯，有人拿出刀，朝着身边的人刺去。彼得潘立刻冲上台，将安妮护在身后，同时按下了藏在袖口的报警器——那是乔和劳里给他的，他们是国际刑警，一直在追查“蛇瞳会”的踪迹。报警器发出的高频声波让观众暂时平静下来，安妮趁机继续跳舞，水袖划出的符号越来越快，屏幕上的病毒序列开始逐渐匹配。
就在这时，剧院的大门被撞开，一群黑衣人冲了进来，为首的人是“蛇瞳会”的二公子。他穿着白色的西装，手里拿着一把手枪，对准了安妮：“停下舞蹈，否则我杀了彼得潘。”安妮的动作顿了一下，看到彼得潘被黑衣人按在地上，嘴角流出血来。她想起父亲送她的发簪，突然将簪子拔下来，朝着二公子扔去——簪子正好插在他手里的手枪上，子弹打偏了，击中了舞台的灯光设备。
蓝色的灯光熄灭，舞台陷入一片黑暗。安妮趁机跑到后台，打开彼得潘给她的U盘，屏幕上的病毒序列已经匹配了一半。她听到外面传来枪声，还有乔和劳里的声音——他们带着国际刑警来了，正在和黑衣人交火。彼得潘跑进来，拉着她往剧院的后门跑：“我们得去‘蛇瞳会’的总部，抗体样本在那里，只有它能破解密码。”
两人穿过小巷，来到一栋玻璃大楼前。大楼的顶层亮着蓝色的灯光，安妮能看到里面有很多屏幕，上面显示着全球的感染数据。他们偷偷溜进电梯，在电梯里，安妮突然想起老观众给她的照片——周信坊的折扇上，除了云纹，还有一行小字：“月圆之夜，子时解密。”她看了一眼手表，离月圆之夜还有十个小时。
电梯门打开，二公子已经在那里等着他们，手里拿着金属盒：“我知道你们会来。安妮，你跳完最后一段舞，打开魔咒，我可以放了你的父母。”他身后的屏幕上，出现了安怀国夫妇的画面，他们被关在一个玻璃舱里，周围是蓝色的烟雾。安妮的眼泪掉了下来，开始跳《洛神赋》的最后一段，水袖的轨迹在蓝色灯光下连成了完整的密码——“19231005”，那是周信坊去世的日期。
当最后一个动作完成时，金属盒突然打开，抗体样本的蓝色液体开始发光。二公子疯狂地大笑：“成功了！全球的人都会变成我的傀儡！”就在这时，乔和劳里冲了进来，手里拿着枪：“你错了，我们已经在全球的网络里植入了抗体程序，只要密码被激活，抗体就会通过网络传播，中和病毒。”
二公子不信，拿起抗体样本，想要倒进自己的嘴里。彼得潘突然冲上去，和他扭打在一起。样本掉在地上，蓝色的液体溅到了二公子的手上，他的皮肤开始冒烟，发出凄厉的惨叫。安妮趁机跑到屏幕前，按下了确认键，全球的感染数据开始下降，蓝色的圆点逐渐消失。
安怀国夫妇被救出来时，李教授抱着安妮，哭着说：“我们成功了，病毒被破解了。”彼得潘站在一旁，看着安妮，嘴角露出微笑。乔和劳里检查了二公子的尸体，发现他的口袋里有一张照片，照片上是一个女人，长得和安妮很像——那是周信坊的妻子，也是“蛇瞳会”找了一百年的目标。
月圆之夜的凌晨，安妮站在剧院的舞台上，看着台下恢复正常的观众。蓝色的灯光已经熄灭，取而代之的是温暖的黄色灯光。她想起父亲说的话，真正的魔咒不是病毒，而是人心的贪婪。只要还有人追求权力，就会有新的“蓝色妖姬”出现。但她相信，只要还有人坚守正义，就一定能破解魔咒。
突然，她的手机响了，是一个陌生号码。她接起电话，听到一个熟悉的声音：“安妮，你做得很好。但这只是开始，下一个魔咒，会在三个月后的樱花季出现。”电话挂断，安妮看着手机屏幕，上面显示着一个地址——那是龙国的一座古镇，也是周信坊的故乡。她知道，新的冒险，即将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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