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一】 这丫头忒狠（上）
持续高温还在继续，并无丝毫减弱的势头，只能期盼一阵裹挟风雨的台风来降温了。但工作并不会因为天气而停滞不前。
薛斌他们依然奔波在骄阳下，紧锣密鼓地考察一家家工厂，走访一个个闷热的车间。晓菲留在办公室，接受着一份份资料，在屏幕前输入、汇总、整理着。两人并无过多的碰面，但两厢配合默契。终于在周五，两组人马完成了三十家工厂的走访，剩下的工作是晓菲对最后八家工厂资料的整理了。为了周六能回家吃到妈妈的糖醋排骨，晓菲决定先把工作干完再吃晚饭，反正泡面红肠卤蛋都备着。
傍晚的骄阳似台风预报而躲藏起来，空气也不再令人窒息了。空中迅速移动的如烟般水墨云，回旋的一阵阵咆哮声，似将所有的暑热驱散得无影无踪。夜幕铺天盖地，疾风肆虐地撞击着门窗，或见缝就钻，只想一探究竟。垫了块蛋糕的晓菲带上耳机，神情自若，在屏幕前快速地敲击键盘，她一心只想早早完成工作。
奔波了三天的薛斌真得累坏了。周五，一整天的头痛欲裂，喉咙灼烧般疼痛，他吃了两片芬必得，硬是撑到了下班。他无力开车，只想好好睡一觉，便悄悄关上灯和门，一头倒在沙发，失去知觉了，任时间飞速。
窗外的风愈来愈猛，呼啸着、盘旋着，突然一阵狂风冲击着门窗，窗户剧烈的震动着，大楼也跟着振动起来，接着“砰朗嘡啪~”巨大的玻璃跌落碎裂声传来。
两人不约而同惊醒，晓菲抬头环视室内，并无异常。想着就剩一家了，她继续加快打字速度。薛斌彻底醒了，打开手机查看时间，已经八点了，这一觉睡了足足3个小时，头没先前那么痛了。
室内一片昏暗，他扶着沙发慢慢起身，头晕晕的，身上还是没什么力气。在墙壁上摸索着开关，啪，办公室瞬间通亮。他慢慢地走到大班椅前，左手托着额头，右手拿起那幅油画，缓缓坐下，静静地端详着朦胧的画面。记忆里的她好模糊，薛斌搜尽所有儿时的记忆，都无法拼凑齐她的面庞，即使她来到梦里，他也从来看清过，但是他知道妈妈一定声音很温柔，脸庞很美丽，她一直就在他身边。这幅油画就是妈妈的遗作，名曰自画像。薛斌沉浸在自己的思绪里。
终于搞定了。晓菲提起水杯咕咚咕咚地喝下一杯水，抬头发现薛老大的办公室灯竟然亮着。她卸下耳机，仔细听着，但是过了好久里面没什么动静，门又没开。她坐不住了，起身就在门外开始敲起来。“笃笃笃”，“是薛总吗？”两种声音交替响起。
“是的！”薛斌猛然抬头，蒙蒙地回复着，左手掌从额上滑落，不着痕迹地拭走眼角的湿润。他深深吸了口气，摇摇晃晃地走向房门，打开一看，是晓菲，他意外又有点小窃喜，但疲惫让他脸部有点僵硬。
晓菲抬头一看，果然是薛老大，只是眼前的他，头发凌乱，脸色苍白，双颊暗沉，一脸的憔悴。这两天没见，老大怎么成这样。
“薛总，你没事吧？”
“还好。晓菲，这么晚怎么还没回去？”薛斌有气无力地问道。
“呵，我加个班，把最后八家工厂整理好了，明天就可以早点回家。”晓菲笑着回答。
“好好好！那你弄好了，早点回去，外面快要下雨了。”薛斌催促着，但当他听到晓菲说回家，心里不免酸溜溜的，说完他转身摇摇晃晃地走回去。
“嗯。我刚把整理好的资料给你发邮件了，薛总，那你也早点回去!”晓菲看着摇晃的背影，不无担心地说。她刚想退出办公室，突然，咚得一声传来。只见薛斌一个趔趄，摔倒在地上。晓菲有点胆怯，赶紧跑过去，小心地将食指伸到他鼻子下试探，
“还有气吗？”弱弱的声音传来，晓菲吓一跳，但心里应答着有。
（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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