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必須生活著,愛才有所附麗。」
「新的生路還很多,我必須跨進去,因為我還活著。但我還不知道怎樣跨出那第一步。有時,彷彿看見那生路就像一條灰白的長蛇,自己蜿蜒地向我奔來,我等著,等著,看著臨近,但忽然便消失在黑暗裡了。」
魯迅的《傷逝》在大學時期聽老師講過,當時不太懂,只記住了我引用的第一句話,在老師糾正前我一度以為是「複利」。不管是子君與涓生還是出走的娜拉,都是對生活的反抗。佛曰世間種種困苦皆為意難平。這點我是絕對認同的,意難平的涓生將在生活上工作上的不順發洩在子君身上,意難平的子君選擇用死亡成全自己。兩個為愛出走的人像極了兩個過家家的孩子,滿懷憧憬開始新生活,卻終因為生活的一地雞毛而一拍兩散。其實,子君這個女性形象是非常可圈可點的,她有為愛出走的勇氣,也有承擔生活壓力的韌性,她對涓生的隱忍,對他對付出絕不僅是愛,我在其中還看到了她多生活的期待。廟會上買回的花兒,與鄰居太太鬥氣的油雞,萬般不捨的小狗阿隨,這些看似無關緊要的小東西,都透露出她對美的追求,她內心的陽光。在涓生看來她總是帶著點憂鬱的,偶爾會流露出孩子般的純真神情,這恰恰是她的成熟與可愛之處,並不矛盾。反而是涓生,他最早向生活妥協,因為自己創作不順而遷怒於子君,埋怨她吵鬧;打著為子君著想的旗號,宣布不愛她,暗示她回家;一步步逼死了子君。子君離開後他聯絡起來舊日親友,希望謀得差事,卻得知子君逝世的消息,他叫嚷著自己的懺悔,想要去再次擁抱子君的靈魂,可為時晚矣,子君已是他不可能再擁有的人。他的懦弱與沒有責任心才是一切惡的源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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