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祭坛失衡
乌云翻滚如同沸腾的墨汁，低垂在城头上方，将整个天地压得密不透风。远远望去，城中祭坛犹如巨兽一般蹲踞在阴影之下，散发着令人心悸的血色光晕。整座祭坛四周挂满了成排的白布条幅，每条白布上，都标注着一个编号，密密麻麻，宛如等待宰割的牲畜编号一般，数不胜数。
“八千九百九十七……八千九百九十八……”祭坛前，负责记录的弟子神色冰冷麻木，机械地报着数字，手中的笔早已沾满猩红的墨迹。
巨大的香炉里，幽绿的火焰跳动不止，将阴影映照得扭曲怪异。阵阵呛人的焦臭与尸臭混合在一起，飘荡在空气中，令人作呕。但即使如此，源源不断的人潮却仍在疯狂地向祭坛靠拢。
这些信众，脸上早已失去了初入城时的虔诚与兴奋，他们目光呆滞、步伐僵硬，如同被无形之力操控一般，朝着祭坛中央的灵阵机械地行进。
灵阵如同一口巨大而饥渴的深渊，喷涌着妖异的血光，每当有新的信众踏入阵法，地上的血色符文便如活物一般迅速游走，将祭品瞬间吞噬殆尽，甚至来不及发出一声惨叫。
婉如站在祭坛高台上，面色苍白，额头渗出密密的汗珠，微微颤抖的指尖已泛出寒气。她竭力维持灵阵的稳定，目光透着一丝无法掩盖的恐惧与焦虑。
“再这样下去，阵法必定会崩溃！”身旁的弟子低声提醒，“今日前来献祭的信众，数量远远超出预计，若再无法停止……”
“闭嘴！”婉如冷冷打断，咬牙强撑着压下心底的恐惧，“控制人流，不要再放更多人进来了！”
“回禀护法大人，我们控制不住！”弟子声音带着明显的惊慌，“他们疯了一般往里挤，根本不听劝！”
婉如心头一沉，放眼望去，人群果然已然失控。祭坛下的道路上，密集的人群犹如蚁潮般涌动，发出低沉而诡异的呢喃声：“献祭……永生……献祭……永生……”
声音如同魔咒，席卷整个祭坛。那些站在外围尚未进入阵法的人，眼神呆滞，却又诡异地充满狂热。他们拼命挤压着彼此，甚至不惜践踏同伴，只为能够早一步踏进灵阵，早一步成就那虚幻的“永生”。
婉如目睹眼前这一幕，顿觉毛骨悚然，喉咙里涌上一股苦涩。她本以为献祭不过是形式上的仪式，却没想到竟然会演变成这样一场惨烈而疯狂的景象。
“护法大人，灵阵失衡了！”一个弟子慌乱地喊道，“灵气开始反噬，已经出现裂痕！”
婉如猛地回神，只见脚下的灵阵符文剧烈闪烁，鲜红的光芒变得异常刺眼，如同一条条裂开的伤口，随时可能将整个祭坛撕裂吞噬。
“稳住阵基！”婉如急忙下令，声音几乎发颤，“决不能让灵阵崩溃！”
然而，她的话音刚落，阵法中忽然传出一阵令人头皮发麻的咀嚼声，紧接着便是凄厉至极的惨叫。
“救我！我不要献祭了……救我啊！”一名刚踏入阵中的信众面容扭曲，疯狂挣扎着想要逃出灵阵，但下一瞬间，诡异的血色符文瞬间将他拖入地下，仅留下一滩触目惊心的鲜血。
现场骚乱瞬间爆发，惊恐尖叫声、哭喊声此起彼伏，人群开始疯狂逃散，场面彻底失控。
婉如眼前发黑，身躯踉跄了一下，勉强稳住。她死死盯着那片猩红的灵阵，眼底满是惊恐与绝望。自己亲手推动的仪式，如今竟演变成了一场吞噬万人的恐怖血祭。
她的内心在颤抖，在挣扎，仿佛被看不见的手掐住了喉咙。
就在这时，远处突然传来一阵轻笑，阴森森地飘荡在空气中，宛如来自地狱深处：“婉如，你是不是后悔了？”
她猛地抬头，却什么也看不到，耳边只有阵阵诡谲的低语：“迟了，献祭已成，万人血魂早已汇入祭坛。如今，你我皆已无法回头……”
婉如心底猛然一沉，一种前所未有的恐惧疯狂蔓延——这场仪式，竟远比她所预料的更加黑暗与残酷。
二、镇压反噬
祭坛之上，红光汹涌翻腾，像一口烧沸的血池，散发出浓重的腥味，夹杂着人肉被焚化的焦臭气息。符文以诡谲的速度流转，组成的图案宛如一张张贪婪的嘴脸，嘶吼着、吞噬着信徒的血肉灵魂。
婉如站在阵眼处，脸色白得吓人，几近透明，发丝被狂暴的灵气吹得凌乱不堪。她右手紧握法印，左手撑着阵旗，竭力镇压着眼前失控的灵阵。额头上的汗水不断渗出，却被转瞬间凝结成一颗颗冰冷的霜粒。
“护法大人，阵法灵压暴涨，护核即将承受不住！”旁边的弟子惊慌失措，拼命向婉如喊道。
婉如咬紧牙关，眉心的灵核散发着剧烈的幽蓝光芒，她的指尖早已冰凉如尸，却依旧死死撑住：“闭嘴，我自有分寸！”
然而话虽如此，她心底却渐渐涌上一阵无法抑制的惊恐。指温骤降到近乎冻结，手背上青筋暴起，皮肤下的血管竟然开始泛起诡异的黑紫色纹路，仿佛随时会裂开似的。
“这怎么可能……”婉如低声喃喃，声音带着压抑不住的颤抖。灵核负载已经远远超出极限，她能清晰地感觉到，自己的身体正在一步步走向崩溃的边缘。
与此同时，祭坛上方空中，忽然出现大片诡异的红色光斑，缓缓凝聚成密密麻麻的人脸，每一张脸都呈现出极度扭曲的痛苦表情，目眦欲裂，满口血沫，疯狂地嘶喊着：“救我……放过我……”
婉如心头一颤，呼吸变得困难至极。那些人脸，竟然都是刚才献祭者临死前的样子，如今被灵阵力量吸引，魂魄不散，死后依旧不得安宁。
“护法大人，您快退下来，您这样下去会没命的！”另一名弟子满脸惊恐，声音里已经带着哭腔。
婉如竭力压下内心的慌乱，狠声呵斥：“若我退了，灵阵瞬间崩毁！那时候，这里所有人一个也活不了！”
弟子脸色苍白，咬紧牙关不再说话，但眼中满是绝望与惶恐。
祭坛的符文开始不规则地扭曲跳跃，阵阵血色狂风夹杂着怨魂的哭嚎冲向四周，将许多弟子直接震得七窍流血，瘫倒在地。
婉如瞳孔猛然收缩，她感觉自己体内的灵核猛地一颤，裂纹疯狂蔓延，剧烈的疼痛几乎将她淹没。但她仍旧拼尽最后一丝力量，死死镇压着阵眼：“撑住，必须撑住！”
就在此时，她脚下灵阵之中，猛地窜出一道猩红的影子，像利刃一般刺向她的胸口。婉如反应稍慢一步，那猩红之影便直直扎入她的心脏之中。
“啊——！”剧痛让婉如惨叫出声，整个人瞬间跪倒在地，剧烈的疼痛从心口迅速蔓延到全身。她口中溢出鲜血，眼前阵阵发黑。
“护法大人！”弟子们惊呼着，试图冲上前来，但狂暴的灵气将他们牢牢挡在外面，寸步难行。
“我……我没事……”婉如抬手擦掉嘴角的血迹，颤抖着想要重新站起身来。她的视线渐渐模糊，眼前却依旧浮现着阵阵惨烈的幻象：无数人的灵魂被生生扯碎，融入阵法，发出撕心裂肺的悲鸣。
这些献祭者，根本不是主动赴死的信众，而是祭坛早已设计好的牺牲品。婉如心底的恐惧与自责，如同潮水般翻涌，将她彻底淹没。
就在她意识即将陷入黑暗之际，一道阴冷刺骨的声音忽然在耳边响起，低沉而嘲弄：“婉如，这条血路，你可曾想过真的会有尽头？”
她猛地抬头，却什么也看不到。耳边只留下那阴森的声音如梦魇一般徘徊不去：“你们用万千人命筑起的祭坛，终究只会把自己也吞噬殆尽……哈哈哈哈！”
婉如身躯剧烈地颤抖起来，心底被巨大的绝望和后悔填满。
她已经清楚地感知到，自己灵核中的裂纹越来越多，越来越深，随时可能彻底碎裂。一旦灵核崩毁，她必将形神俱灭。
“姐姐……”婉如的眼神透出浓浓的悲凉与绝望，喃喃自语，“难道，这才是我们真正的下场？”
而祭坛的反噬还在继续，这场万人献祭，已经彻底脱离了控制，朝着更加黑暗、更为疯狂的方向，无法挽回地疾驰而去……
三、骚乱临界
祭坛四周的空气宛如凝固，散发着浓重的血腥气息。密集的人潮早已堵满整个广场，每个人脸上的虔诚逐渐被深深的惊惧所取代。他们的眼神逐渐从呆滞转为警觉，越来越多的人开始注意到仪式中诡异的变化。
“刚才……刚才那个人，怎么就凭空消失了？”一名信众低声惊呼，声音里充满恐慌。
“是啊，我看到的也是！明明踏进去才一步，转眼就不见了踪影！”另一名信众惊恐地附和，身体忍不住向后退了一步。
骚动就这样悄无声息地蔓延开来，人群的恐惧迅速交织成一片低沉的躁动。祭坛四周的白布在风中无声地飘动，每一条布上猩红的编号仿佛都在诡异地跳动，发出无声的冷笑，嘲弄着人群的无知。
“你们别胡说！这是神明赐福的仪式！”一名弟子厉声喝道，试图稳住局势，但他自己的声音却在颤抖，“坚持到最后的人，都将获得永生！”
然而，此刻的话语根本无法阻止恐惧的扩散，反而更添了几分惊惧与怀疑。
“狗屁的永生！刚才进去的人，分明就是死了！”人群中突然传出尖锐的声音，一个中年男子脸色惨白，双眼充血，指着祭坛高声怒吼，“你们这些骗子！你们究竟在干什么？！”
他的话如同一根导火索，彻底点燃了众人压抑已久的恐惧。原本安静的人群瞬间爆发出疯狂的怒吼，更多人开始向后挤去，试图远离那诡异的祭坛。
“快逃！快逃啊！”惊叫声、推搡声、咒骂声交织在一起，人群顿时陷入了疯狂的混乱。
数名弟子上前阻拦，试图控制人潮，但被疯狂的人群直接冲撞倒地，惨叫着被踩踏在脚下，鲜血瞬间从他们身下溢出，染红了地面上那些写满编号的白布。
此刻的广场如同炼狱一般，无数人被推倒在地，挣扎着、哭喊着，惨叫声连成一片，震动着每个人的心脏。恐惧宛如一只无形的巨兽，张开血盆大口，将所有人吞噬殆尽。
“婉如大人，局面失控了！我们拦不住了！”弟子满脸惊恐地冲上祭坛，向婉如焦急地喊道。
婉如此刻脸色惨白，眼中透出强烈的绝望与慌乱，她强压着内心的惊恐，厉声吼道：“所有弟子立即封锁出口！绝不能让信众逃离这里，否则仪式彻底失败！”
“可是，大人……”弟子欲言又止，目光中满是难以置信的恐惧。
“没有可是！你想死吗？”婉如咬牙切齿地打断他，声音带着无尽的狠厉，“执行命令，立刻！”
弟子无奈之下，只得转身执行。此时，更多的信众发现出口被弟子堵住，更加陷入绝望，情绪彻底崩溃，现场骚乱再度升级。
人群疯狂地涌向四面八方，有人甚至直接冲向弟子，高声咒骂着：“你们这群恶魔！放我们出去！”
混乱的广场上，踩踏声、惨叫声此起彼伏，白布连号的条幅早已被鲜血染透，每一个数字都变得模糊不清，仿佛是被无数冤魂染红的怨念。
婉如站在祭坛中央，望着眼前地狱般的场景，眼中满是惊惧与悔恨。她的手指剧烈颤抖着，喃喃自语：“怎么会这样……怎么可能会这样……”
忽然，一阵刺骨的寒意猛然从她的脚下升起。低头望去，原本刻画精美的灵阵符文竟然如同活物一般缓缓蠕动起来，仿佛要冲破地面，将所有的一切吞噬。
“婉如，你还在犹豫什么？”一道阴冷而熟悉的声音突然在她耳边响起，如同无数怨魂的低语，“这才是真正的献祭，万人血魂，方能铸就通天之路！”
婉如身体猛然一僵，眼底的惊恐越发浓烈，喉咙仿佛被死死掐住，连呼吸都变得无比困难。
就在此刻，人群中传出一阵凄厉至极的惨叫，婉如猛地回头，只见一名年轻女子被疯狂的人潮推倒在地，顷刻间便被无数脚步踩过，鲜血如同泉涌般喷溅而出。
“救命……我不想死啊！”她的眼中充满了绝望与恐惧，手臂徒劳地向空中抓去，却再也没人理会。
婉如心底的最后一道防线终于轰然崩塌，她彻底明白，这场所谓的仪式早已偏离了轨道，成了一场令人毛骨悚然的血祭盛宴。
但现在，她却再也无法回头。
四、灵识降临
此时的祭坛广场已是一片修罗场景，人群歇斯底里地推挤践踏，惨叫声夹杂着无数的哭喊与哀嚎，如同无数亡魂聚集的炼狱现场。四周悬挂的白布连号条幅被鲜血浸透，血迹沿着布条缓缓滴落，形成一道道触目惊心的猩红痕迹。
婉如身体摇摇欲坠，她咬紧牙关竭力支撑，但眼看阵法即将失控，自己再也压制不住这场混乱。她心底充满绝望，已然做好了彻底失败的准备。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忽然一道刺目的金色光柱从祭坛中央冲天而起，顷刻间照亮了整座广场，震慑了每个人躁动不安的内心。
人群瞬间安静下来，纷纷仰头望去，只见那道金色光柱缓缓凝聚，形成一道模糊却威严至极的人影——那赫然是婉妗的灵识！
“是婉妗大人！婉妗大人现身了！”有人惊喜地喊出声，语调却充满了诡异的狂热与恐惧交织的意味。
婉妗的灵识虚影飘浮在半空，金色光辉如水银泻地，将她映照得如同神明一般。她缓缓睁开双眼，目光冷淡，宛若俯视蝼蚁一般扫过全场，随后淡淡开口，声音如洪钟大吕一般回荡在每个人的耳边：
“吾知尔等心中惊惧，然则今日之牺牲，乃登临神位必经之血路，绝不可避免。”
话音刚落，人群便再度骚动起来，低语声、质疑声顿时四起。
“神位？可刚刚进去的人，分明都死了啊！”
“对啊，这明明就是血祭，根本不是献祭！”
骚动声越来越大，场面即将再次失控，婉如脸色更加苍白，心底浮现出浓浓的不安。就在她准备开口再次解释的时候，半空中的婉妗突然轻轻扬起了手掌，随后猛地向下一按——
瞬息之间，一股浩瀚而压迫的灵识席卷全场，人群仿佛被无形巨掌摁住，齐齐跪倒在地，连呼吸都变得极为困难。
“放肆！尔等凡人之躯，焉能妄议天道？”婉妗的声音此时冰冷刺骨，威压之中带着难以言说的霸道，“献祭之路，万古不易，今尔等献出性命，便是为吾登临神位添砖加瓦，此乃至高荣耀！”
一时间，人群再也无人敢于发声，他们双膝跪地，颤抖着低下头颅，目光之中流露出复杂难言的恐惧与狂热。
婉如看着眼前这极致扭曲的场景，心中却更加惶恐，她内心的最后一道防线似乎即将崩塌，她喃喃自语：“姐姐，我们真的要踏上这条血路吗……”
仿佛听到了她的声音，婉妗灵识缓缓转头，目光锁定了她：“婉如，你在怀疑什么？”
婉如猛地一颤，下意识地低下头，声音轻如蚊蝇：“我……我只是觉得……”
“不必多言。”婉妗冷声打断，“血祭万人之魂，本就是天道定下的规则，这些人命本无意义，只有为吾所用，方能换来真正的价值。”
婉如心中猛地一沉，后背阵阵发寒，她虽然知道姐姐一向强势，但从未想到竟然冷血到这种地步。
然而，祭坛下跪着的人群却仿佛中了魔咒一般，齐声高喊：“婉妗大人万古长存！我等愿为神位献出生命！”
声音如潮水一般蔓延，回响在祭坛广场上空，如同恶魔的呢喃，令人心底发寒。
婉如眼中露出难以言说的惊骇与恐惧，声音颤抖：“姐姐……真的要这样吗？”
婉妗灵识微微扬起头颅，冷淡地俯视着下方的人群，声音里透着彻骨的寒意：“婉如，切记，这条路没有回头的余地。这些人的牺牲，便是我们踏上天界的垫脚石，天道循环，本就如此！”
婉如闻言，心底彻底坠入冰冷的深渊，她再也说不出一句话，目光中只剩下无尽的绝望与悲凉。
此时，婉妗灵识再度扬起手臂，金色灵光席卷全场，语调冰冷而决绝：
“继续仪式，所有人，一个不留！”
这一刻，所有人如同失去了灵魂一般，目光呆滞而狂热地起身，排着长队，再次向着那吞噬生命的阵法缓缓迈进。
婉如望着眼前这一幕，终于彻底明白，这场祭祀，早已沦为一场永无止境的地狱盛宴……
五、外敌突袭
就在整个祭坛陷入死寂般的狂热时，一阵震耳欲聋的巨响猛然自城外传来，仿佛整座城池都在剧烈震动，轰鸣声瞬间撕裂了诡谲的静谧。
婉如猛地抬头，望向声音传来的方向，只见祭坛外围的城墙上炸开一道恐怖的裂口，漫天尘土飞扬，一股阴冷而强大的杀气从缺口中如潮水般涌入。
“敌袭！宗盟来人了！”城墙上的弟子惊慌失措地高喊起来。
刹那之间，十数道黑影挟裹着强横的灵气从缺口中迅速掠过，宛如一群从地狱归来的死神，直冲祭坛而来。他们身着黑袍，脸色冰冷森然，手中法器闪耀着渗人的寒光。
祭坛四周顿时乱作一团，弟子们本就因刚才的骚乱而惊魂未定，如今更是吓得手足无措，节节败退。
为首的黑袍男子高高跃起，挥动长剑，发出森然大笑：“婉如，你们这群邪魔歪道竟敢公开屠戮万众，今日我宗盟必让你们血债血偿！”
剑光如雪，凌厉无匹地直刺婉如胸前，速度快得惊人。
婉如脸色骤变，匆忙举起手中阵旗，艰难地抵挡：“挡住他们！绝不能让他们破坏阵法！”
但灵力早已耗损过度的她，此时根本无力与宗盟高手对抗。剑芒劈下，阵旗瞬间炸裂，婉如闷哼一声，踉跄着后退数步，嘴角鲜血不断溢出。
“护法大人！”数名弟子拼命冲上来护在婉如身前，试图拦住宗盟的高手，却只是徒劳地送死。对方的剑光迅疾狠辣，转眼间便撕裂了弟子们的身体，鲜血四溅，惨叫声响彻云霄。
祭坛之下，刚刚平静的人群再次陷入恐慌，无数人尖叫着四散奔逃，疯狂推搡践踏。白布条幅上编号早已模糊，祭坛四周顷刻间血流成河，触目惊心。
“废物，都是废物！”婉如喘着粗气，目光死死盯住眼前的敌人，眼底透出一丝绝望的狠厉，“拼尽所有，也要守住阵法！”
“婉如，阵法不过邪术，你以万人血魂铸阵，必遭天谴！”那名黑袍男子眼神冷厉，声音冰寒如刀，“今日，我宗盟定要铲除此等魔头！”
话音未落，又有数道黑影从城外迅猛冲入，他们灵力澎湃，杀意惊天，犹如饿狼扑向祭坛之上。
婉如心中惊惧交加，她清楚地明白，以自己现在的状况，根本无法与对方正面对抗。她咬紧牙关，艰难地抬起满是血迹的手掌，拼尽最后的力量，将灵核之中的灵力引出，疯狂地涌入脚下的阵法。
“即便是死，我也绝不会让你们毁了祭典！”她的声音沙哑而疯狂，鲜血从嘴角不断滴落，眼底满是癫狂的光芒。
刹那之间，祭坛之上的灵阵爆发出前所未有的恐怖光辉，血色符文迅速蔓延，铺天盖地的怨灵呼啸而出，如同厉鬼啸天，尖锐的惨叫声直刺每个人的灵魂深处。
宗盟高手见状心神巨震，领头男子厉声喝道：“小心，是怨灵反噬！”
但为时已晚，无数狰狞的灵魂张开血盆大口，疯狂地扑向侵入者。他们的脸上满是绝望与怨恨，手指如同利爪，瞬间将数名宗盟弟子撕成碎片，血肉横飞，惨烈至极。
“这……这是何等邪法！”一名宗盟高手惊恐万状，急忙后撤，但脚下却被密集的血色符文纠缠，寸步难行。
婉如冷笑着望着这一幕，虽然脸色苍白到极致，目光却透着彻骨的冰寒：“你们不是自诩正道吗？今日，我就用你们的鲜血，再添一场大祭！”
她话音未落，祭坛四周的白布忽然自动无风飘扬起来，密密麻麻的编号疯狂闪烁，仿佛每一个数字都化作怨魂，低语着诅咒与怨念，将所有敌人牢牢包围。
那名领头的黑袍男子目光惊惧至极，大吼一声：“退！所有人立即撤退！”
然而，祭坛上的灵阵早已彻底失控，数之不尽的血色符文与怨灵如同无底深渊，疯狂地将他们拉扯吞噬，转眼之间便将宗盟之人尽数湮灭，只剩下惨绝人寰的惨叫回荡在虚空之中。
婉如剧烈地喘息着，脸上浮现出一丝惨淡的笑容，但心中却无法抑制地浮现出深深的恐惧与迷茫。
她缓缓环顾四周，目光落在遍地残肢与鲜血之上，喃喃自语：“难道，这真的就是我们追求的登临神位之路吗？”
然而，此时的她却已无法回头，只能继续在这条通往黑暗与深渊的血路上越陷越深。
六、血染祭坛
宗盟高手被疯狂的血阵吞噬殆尽，惨叫声逐渐沉寂下来，祭坛再次陷入一片诡异的死寂。原本洁白的祭坛台阶，此刻早已浸透了鲜血，台阶之下无数尸体堆叠交错，扭曲成极为诡异的姿势，犹如地狱中挣扎而出的恶鬼群像。
婉如颤抖着站在祭坛中央，面色惨白如纸，嘴角不断有鲜血渗出，她艰难地喘息着，每一次呼吸都像是用尽了全部力量。方才，她不惜拼尽最后的灵力镇压反击，虽然挡住了宗盟的突袭，但此时灵核几乎濒临崩溃，整个人更是犹如风中残烛，随时可能倒下。
她的目光缓缓扫过四周，满目狼藉的广场上，横七竖八的尸体堆满了每一寸土地，有弟子，有信众，也有宗盟高手，所有人都被无情地卷入这场血腥祭典之中，化作一具具冰冷僵硬的躯壳。
“护法大人……”一名弟子勉强撑起身子，浑身鲜血淋漓，声音带着难以抑制的颤抖与恐惧，“宗盟的人，似乎已经……退了……”
婉如闻言微微点头，却并未放松半分。她内心深处，反而浮现出比刚才更加深重的恐惧与迷茫。眼前的祭坛，似乎已经变成了一头无法控制的凶兽，它吞噬了无数生命，随时可能将她自己也一并吞没。
“这场祭典，真的值得吗？”婉如的声音微不可闻，却带着浓浓的苦涩与自嘲，“万人献祭，白布连号……为了一个虚无缥缈的神位，真的值得付出如此惨重的代价吗？”
弟子们沉默不语，谁也不敢抬头看向婉如，更不敢回应她的问题。空气中弥漫着刺鼻的血腥味，夹杂着残酷而冰冷的绝望。
就在此刻，一名受伤的年轻弟子挣扎着站起身来，目光呆滞地望向婉如，喃喃地说道：“护法大人，刚刚死去的那些人，他们的脸……都好痛苦，好恐怖……”
婉如猛地一颤，回想起刚才血阵吞噬宗盟高手的那一幕，每一个被撕碎的人脸，都扭曲到了极致，充满了深深的怨恨与惊恐，仿佛下一刻就会扑过来将她彻底撕碎。
她缓缓地环顾着祭坛周围那些染满鲜血的白布条幅，上面写满的编号如今已被血迹模糊成了一团，但那密密麻麻的数字，却似乎活了过来一般，不停地蠕动着、挣扎着，发出无声的尖叫与哭嚎，狠狠地撞击着婉如的灵魂。
“住口……都住口！”婉如痛苦地抱住头，声音几乎癫狂，“不要再说了，不要再说了！”
但无论她如何挣扎，那些亡者的脸孔与编号，始终如同鬼魅般缠绕在她脑海中，挥之不去。仿佛她的灵魂早已被这场疯狂的祭典所禁锢，无法挣脱。
“护法大人……”一名老弟子终于忍不住开口，声音哽咽而颤抖，“也许，我们真的错了……”
婉如缓缓抬起头，目光中透出一丝从未有过的茫然与脆弱：“错了？我们早就没有回头路了……为了登临神位，我们已经踏上了这条万人血路，再无可能回头！”
说着，她艰难地站稳身体，强撑着身躯重新站回祭坛中央的位置，眼中闪烁着决绝而冰冷的光芒：“继续仪式！死去的人，不能白白牺牲，我们唯有继续向前，才能告慰他们的亡魂！”
听到婉如的话语，周围弟子无不沉默着低头，神色复杂而矛盾，却又无人敢于反驳。
此刻，祭坛的灵阵再次蠢蠢欲动，猩红的血光愈发浓烈，仿佛刚才吞噬的那些鲜血与灵魂，彻底点燃了它嗜血的欲望。血色的符文开始在空气中再次凝聚，缓缓形成一道道诡异而狰狞的人脸，那些人脸表情痛苦扭曲，嘴巴无声地张合着，似乎在向活着的人发出无声的诅咒。
婉如望着眼前这一幕，心头涌现出前所未有的恐惧与寒意，她感到自己像是一只被献祭的羔羊，早已落入了名为“血祭”的陷阱之中，无法逃脱。
“姐姐……你真的还在吗？”婉如低声喃喃，声音透着深深的疲惫与恐惧，“我们真的已经无法回头了吗？”
祭坛四周静得可怕，没有任何回应，只有那些鲜血浸染的白布在风中诡异地飘动，仿佛在无声地回应着她——
是的，早已无法回头。
七、恐惧滋生
祭坛四周的空气犹如凝固了一般，带着浓烈的血腥与腐臭味道。整座广场已然彻底沦为一片修罗场景，尸山血海，触目惊心。每一寸地面都被鲜血染红，曾经圣洁的白布条幅如今更是如同诡谲的血色旗帜，猩红的编号不断跳跃闪烁，仿佛每个数字都带着冤魂的诅咒，向活着的人发出无声的哀嚎。
那些尚且活着的信众，此时如同失了魂魄一般呆立原地，眼神空洞而惊恐。他们的面容早已没了最初的狂热与虔诚，取而代之的是彻骨的绝望与深深的质疑。有人甚至开始喃喃自语，目光游移：“死了……全都死了……我们真的是来求永生的吗？”
“我……我不要死……”一个年轻的女子突然跪倒在地，眼中满是惊恐与泪水，她嘶哑地哭喊着：“放我出去，我不想献祭了，求求你们，放我出去！”
她的哭喊声迅速在人群中引起连锁反应，更多人开始惊醒，纷纷四散逃离，甚至有人试图冲破弟子们组成的防线。然而弟子们早已被婉如下了死命令，神色冷漠地挡住他们去路，不让任何人离开。
“让我们出去！我们不想死！”人群情绪逐渐失控，越来越多人开始爆发出压抑已久的愤怒与绝望，奋力地冲撞着弟子们筑起的人墙。
一名年迈的信众满头鲜血地撞在一名弟子身上，死命拽住他的衣领，满脸泪水地吼道：“你们不是说这是神的恩赐吗？现在这算什么？屠杀吗？”
弟子脸色惨白，勉强镇定道：“祭典还未结束，诸位耐心等待，必然能得永恒荣耀……”
“闭嘴！你们这群骗子！”另一个壮汉咆哮着冲了过来，一拳狠狠砸在弟子脸上，鲜血瞬间喷涌而出，那名弟子顿时倒地不起。
人群更加疯狂，践踏与推搡中不断有人倒下，惨叫声、哀嚎声此起彼伏，现场彻底沦为无序的混乱。
婉如远远望着这一切，脸色苍白如鬼，内心充满难以言喻的惊恐与自责。她本以为这一切尽在掌控，却没想到局面早已彻底失控。那些信众的生命，在这一刻显得无比脆弱，而自己则如同冷血的屠夫一般，任由鲜血四溅，却无能为力。
“护法大人，这样下去，我们恐怕守不住了……”一名弟子颤颤巍巍地靠近婉如，声音里透着深深的恐惧，“这些人……已经彻底失去了理智……”
婉如猛地回头，眼神凌厉如刀：“你想说什么？难道你也觉得我们错了吗？”
弟子闻言顿时吓得面无人色，赶紧跪倒在地：“属下不敢……属下绝无此意！”
婉如沉默片刻，低声道：“这条路本就是血路，既然踏上，就只能继续走下去。今日之牺牲，绝不能白费！”
弟子抬头望着婉如，眼中流露出一丝迟疑与畏惧，但最终还是低头道：“属下明白……”
然而，就在此时，远处突然传来一道尖锐的惨叫声，婉如下意识地抬头望去，只见一名中年男子被疯狂的人群推倒在地，顷刻间便被无数双脚踩踏过去，血肉模糊，死状惨不忍睹。
婉如心头剧震，眼神剧烈颤抖。她清晰地记得，那个人之前还满脸虔诚地跪在祭坛前，口口声声地祈求着永生，而现在却连最基本的尊严都被彻底践踏。
内心深处的质疑与恐惧越发膨胀，她不由得后退一步，喉咙发干，声音微微颤抖：“我们……真的还能继续下去吗？”
仿佛回应她一般，耳边突然响起低沉而诡异的冷笑声，犹如地狱深处传来的呢喃：“婉如，这就是你们所谓的登临神位？哈哈哈……真是可笑至极，万人献祭，到头来不过是一场自欺欺人的闹剧！”
婉如浑身剧烈地颤抖，目光惊恐地四下张望，却什么也看不到，只有阴冷的笑声不断在耳畔回响，宛如索命的厉鬼。
她猛地转身望向祭坛，那些血色符文正逐渐凝聚，隐隐约约形成一张张扭曲狰狞的人脸，死去的万人灵魂似乎都在这一刻彻底苏醒，用恶毒的目光盯着她，无声地质问：
“为什么害死我们？”
“我们信了你们的话……”
“骗子！恶魔！”
婉如彻底崩溃，踉跄着后退数步，脸上满是惊恐与绝望。她终于明白，这场万人献祭的仪式，根本就是一场永无止境的恐怖梦魇，而她自己，也早已身陷其中，无法逃脱。
祭坛之下，混乱与绝望依旧继续，而婉如心底的恐惧，也在此刻彻底爆发，仿佛有一只无形的手，将她的灵魂一步步拖入无底的深渊……
八、无路可退
混乱的祭坛四周，惨叫与哀嚎渐渐弱下去，化作沉重而令人窒息的死寂。原本狂乱的人潮此刻却诡异地安静下来，纷纷以呆滞的目光望向祭坛中央——那里，婉妗的灵识再度显现，散发着无尽压迫感的灵识气息，犹如冰冷的刀锋，缓缓扫过每个人。
婉妗悬浮于空中，淡漠的双眼俯视着脚下的一切，仿佛刚才那场疯狂的屠杀只是一场无关紧要的闹剧。
“诸位，今日你们的牺牲，将载入永恒，成为我踏上神位的垫脚石。”她声音幽冷，透着让人毛骨悚然的平静，“没有人能逃避这条血路，凡登临者，必经此道。”
人群中的婉如听到这话，身体剧烈一颤，满是鲜血的双手不自觉地攥紧，喉咙仿佛被一双无形的大手死死掐住，连呼吸都困难至极。
她鼓足勇气，抬头望向半空的婉妗，声音沙哑而微弱：“姐姐，难道……真的不能回头了吗？”
婉妗闻言，缓缓低头看向婉如，眼中并未流露出任何怜悯或柔情，只有冰冷得令人窒息的决绝：“回头？婉如，我们从踏上这条路的那一刻起，就早已注定再无退路！”
婉如闻言浑身剧震，眼底最后一丝希望彻底崩溃，留下的只有绝望和无助：“可是……姐姐，已经死了这么多人了，难道真的值得吗？”
婉妗淡淡地望向她，目光如刀般刺入她的灵魂：“值得与否，并非你我能衡量。这些凡人的生命，本就毫无价值，如今以他们之魂换取神位，这是他们的荣耀，也是我们的宿命。”
“宿命……”婉如嘴唇微颤，眼神涣散而茫然，“难道，我们所追求的就是这种宿命吗？”
婉妗冷冷一笑，笑声中带着刺骨的寒意：“登天之路，尸骨如山，鲜血成河。历代成神者，哪个不是踩着无数人的尸体前行？如今你却动摇了，可笑！”
婉如听到这句话，只觉全身冰凉，心中再也升不起一丝温度，眼前的婉妗，早已不再是记忆中温柔和善的姐姐，而是一个陌生而恐怖的存在。
祭坛下的弟子与信众们纷纷低头，不敢与婉妗对视，沉默的空气中弥漫着浓烈的恐惧与压迫感，仿佛所有人都被无形的枷锁死死钳住，无法动弹。
突然间，一名年迈的老者挣扎着跪倒在地，抬头怒视半空的婉妗，声音嘶哑而悲愤：“骗子！你们都是骗子！所谓永生，不过是一场阴谋罢了！我诅咒你们……不得好死！”
婉妗脸色一寒，目光如冰：“聒噪。”
她抬手轻轻一挥，老者瞬间被无形的灵力卷起，整个人凭空炸裂，血肉横飞，鲜血四溅，周围的人群顿时吓得瑟瑟发抖，齐齐跪倒在地，不敢再发出任何声音。
婉如望着眼前的惨状，脸色煞白如纸，喃喃自语：“姐姐……我们真的错了吗？”
婉妗声音冰冷无情：“对错根本无关紧要，重要的是，这条路一旦踏上，就永远无法停止。婉如，你还不明白吗？现在的你我，早已被这条血祭之路所裹挟，再也无法回头！”
婉如闻言，心头一阵剧烈的绞痛，内心的恐惧与愧疚如潮水般涌出，让她几乎窒息。
此时，祭坛上的符文再度爆发出猩红的血光，仿佛听到了婉妗的话，开始疯狂地吞噬起祭坛之下那些尚未死去的人群。惨叫声瞬间响彻天地，每一个人的脸上都浮现出难以置信的惊恐与绝望。
“救命啊！”
“不……我不想死……”
尖叫与哀嚎声交织成一片地狱般的乐章，鲜血如泉般喷涌而出，眨眼之间，祭坛下再无活口，遍地尸首横陈，血腥味浓烈得令人作呕。
婉如颓然跌坐在地上，目光呆滞地望着眼前的一切，仿佛灵魂早已抽离身体，心中只剩下一片冰凉的虚无与恐惧。
婉妗缓缓收回目光，声音淡漠而冰冷：“婉如，做好准备吧，这不过才是开始。真正的登天之路，远比你想象的更加惨烈。”
她的身影缓缓消散在空中，留下的只有无尽的恐怖与绝望，在祭坛上久久回荡不息。
婉如仰头望着空中消失的灵识，嘴角苦涩地勾起一丝凄凉的笑容：“原来……我们早已无路可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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