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已经是清明过后的第二天,终于盼来女子的临盆。可这说好的下午正式手术的事儿在这一会儿隐约有了些变动,医生像是受了谁的指令似的,一大早便催嚷着要给女子进行手术,也因此改变了腹中女婴的命运。算是赐福于这孩子吧,当时的情形也只有相信“大罗显灵”那样的胡话了。
可这长大后的孩子硬是干了离经叛道的事,不知从哪儿弄来一本红皮书(《圣经》),时常虔诚诵读,也改了口风,不大依着父辈相信祖先菩萨之类的话语,改口敬仰我主了。这一来二往的次数一多,大家也全当是天主基督在那日救了她。
“快,快,快,立即准备手术。”
医生仓皇地指挥着护士,空气都似瞬间凝滞,好像事情总是被什么东西紧紧掌控,我们只不过是一个个扮演不同角色的玩偶,被支配着去完成一件又一件事情,最后成全时间的耗度。
护士用实际行动响应了医生的号召,话音在这人潮密集的小医院还未来得及完全消耗,时空的扭转就已快先一步到达了手术台,已经顾不得女子家属们迟钝的意识,他们仍呆滞地站着,互相猜疑是谁通知医生来手术的。
最后,是我来到人世的第一声啼哭稳定了众人的心情,空气才又开始漂浮、游走,爸爸一家也开始忙活起来,按照医院规定照顾还是新生儿的我。我猜想他们当时的心情是喜悦的,即使当时大家忽略了我的哭声极其微弱,如小猫在夜里嘤嘤,即使新生命的降生暂时掩盖住了阴霾。
犹记得早晨那会儿,医生交代后急促离走的背影,连那些可以镇定人心的话也声声在耳。
“你们请放心,张巧芹腹内羊膜一切正常,今早医院这边还有几个重要手术,所以我们把你媳妇的手术转到了下午进行。”
可等孩子出生后,才知道,若是没有及时手术,胎儿会因为缺氧而胎死腹中。
听说,当时我降生时,脸向被人勒了颈一样的发青,眼睛也一直紧闭着,这也是我幼孩时害了几年眼病的原因,好像那时我还未能接受自己被安置到这样一个陌生的世界,或者说我是慢人一拍,落人一等。
事后想想这一切衔接的如此巧妙,后来几经波折恢复到正常状况的我也还是会偶尔渴求黑暗,我自认在感受黑暗给予的半分幸运时,也感受到光明给予我的那半分苦痛。
自那日后,女婴开始了属于她的故事,在自己的人生路上摸索的,这一走就是七千多日子,可这确实是天生与黑暗结下的缘,顾影自怜的脾性与生俱来,喜欢荫影,无论日光还是月辉,她都会在阴影交错的地方留步,好像自己从未与光明交汇一样的闭眼冥想。偶尔也乱意比划一番,把心事和心情写成乱码的符号,说与风听,树听。
这会儿她又独自摇曳着来到那棵小叶榕下,荫蔽半遮着她的脸,夕阳半映着另一半,这是她理想的冥想环境,闭眼陶醉,不知这一次记忆的游丝滑向什么地方,她喜欢放纵自己的思绪,像放纵自然而生的身体一样。任眉间舒展,微皱,收展之间感受灵的气息。
无戒90天挑战训练营第三期
第五十二篇
我是丹妮,首次发长篇连载,兼顾其他书籍阅读,随时改动中,前期慢发,后期快发,感谢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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