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左眼黑夜,右眼白天,
左眼是异,右眼是常,他当然不是烛龙这种美丽伟大的生物,他只是陷入了一场如泥沼般挣扎不出的深梦罢了。
1、
这段时间网络上“遇龙”事件甚嚣尘上。
一个网友在一次雷雨夜拍到一条疑似龙的生物在雷电中快速穿梭,视频一经发布轰动一时,各路网络大神纷纷现身说法,把视频用科技手段一帧帧分析,得出结论就是“龙”。其他目击者称视频是在x市拍的,那里靠近秦岭,相传秦岭深处就曾有人见过龙的踪迹等等。
有跟风者,有理智分析者,有见风使舵者,虚拟的网络世界浓缩成一个小型的动态社会,隔着屏幕,随手一敲,丑态百出,在看不见的线路对面,激发出最原始的人性,哭着说笑,笑着说哭。
最后专家出来辟谣,那疑似龙的生物只是一只被对流空气卷上天的垃圾袋罢了,有多少人相信就不得而知,自此这件事情便尘埃落定。
王梦关掉手机,闭眼休息了一会,他确定那条“龙”不是唐郊,唐郊最近神出鬼没,对面咖啡店始终在营业,只是有一两个服务员,大概有半个月没有见老板了。
“老板,来点炸串。”
“好勒。”王梦放下手机赶紧忙活。只是抬头看见对面的年轻人不禁皱了一下眉。这个年轻人也算是常客,每周至少来个两三次,都是下午下班后路过买点炸串吃。
只是今天他的脸色很差,左眼似乎也受伤了。
“老规矩吗?不要辣多放孜然?”王梦问道。
“……是的”年轻人反应了一会才慢吞吞回答道。
“老板……你说这个世界上有、有龙吗?”在等待炸串的过程中年轻人问王梦。
王梦摇摇头,“这个不知道。”就算说有又有多少人相信,毕竟见者寥寥。
年轻人叫常乐,这一周他的生活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始于他和朋友去了一趟秦岭。
最近网上各种“龙”事件他也知晓,只是他比别人有更恐惧的认知。
和喜欢冒险的朋友去秦岭野营,那天是雷雨夜,他们把帐篷安扎在一处平坦处,四周都是茂密的树木灌丛,因为下雨,他和另外三个朋友简单吃了点压缩食品就早早休息了。半夜他被异响惊醒,攫住灵魂的震颤让他满身大汗,他听见野兽的吼声,远在天边又似乎近在耳旁,对于一个生活在二十一世纪的社会青年来说,童年故事“老车虎”“琵琶狗”是专门吓唬不睡觉的小孩,根本不存在,所以听到野兽吼声,常乐也只是以为做梦,因为他们并未深入秦岭深处,一直在人类能安全活动的范围之内。
他拉开帐篷拉链向外看去,黑夜像泼墨般浓郁得化不开,雨丝细细密密地下着,有阵阵湿润的风拂来,夹杂着一丝微微的甜香。
“花香?”常乐不禁有点疑惑。深山老林,正值夏末秋初,灌木丛生,哪来的花?正这时忽然一阵大风卷来,吹得常乐睁不开眼,这大风来得突兀又蹊跷,常乐紧紧抓住帐篷的门帘,大风极其短暂,两息之间就归于平静,只是常乐左眼似乎被大风吹进了脏东西,一时酸胀得睁不开,他在黑暗里摸索着拉上帐篷,倒头躺下,左眼的不适和内心的不安久久不能平息。
第二天被同伴叫醒后,他恍若大梦一场。
他把晚上的经历向朋友倾诉,朋友嘲笑他只是做梦而已,他们几个表示晚上很平静,甚至还有人半夜起来上了趟厕所。
只是,从秦岭回来后,他的左眼一直不适,酸胀难受,去医院检查也没检查出什么,医生只是说可能眼疲劳,让多休息少看手机。
可是,网上“遇龙”事件和他经历的事情的时间点竟意外的吻合。
小时老辈子说蛟龙全身腥臭,真龙闻起来比较香,要见龙就在大雨大雾天气往深山老林人迹稀少的地方走,这种天气它们会出来透气,平时不允许出来的,不能见人。
两者结合起来,难道他遇到了龙?只是他为何内心如此不安。
而事情的变化就从他回来的第四天开始,他发现周围多了很多“人”,也可以说是类似人的生物,常乐本能地知道它们不是人,因为没有人会头破血流地走在大街上还不引人注意,也不会有人拖着断臂残肢还不引起恐慌……他因为初见这些东西惊恐地尖叫过,引来别人莫名其妙的注视。他询问过周围的人,别人根本看不到,甚至开始疏远他,认为他精神失常,公司领导甚至建议他去看精神科医生。
他为了工作只好隐忍下来,战战兢兢地远离他看到的一切,精神遭遇前所未有的打击,工作频频出错,几天下来整个人瘦了一圈,公司出于人道主义给他放了几天假让他去看医生。
他躲在家里两天,浑浑噩噩,知道这样下去不是办法,而且常乐这两天发现,一旦他左眼灼烧得厉害,那些东西就出现得频繁,只要他捂住左眼,那些东西就会立即消失。
所以,他今天出门,用纱布把左眼贴上了,很怪异,他不得不戴上一副墨镜遮挡,但内心有了一点点安慰。
他出门想吃点东西,不知怎么就鬼使神差地来到了王梦炸串店。
“工作累了可以休息,没必要想太多。”王梦看他脸色实在太差,不忍安慰道。
“我可以在这里坐一会吗?”常乐遵循心里的感受,并不想立即离开。
王梦点点头,给他在门口树荫下撑起一张桌子,又拿了两个马扎,让他坐下来休息,常乐连忙道了谢。
看着来来往往的车流,这一坐就坐到了夜幕降临。
常乐观察着从自己身边经过的人群,试图找出那些“人”。但是把左眼蒙上后那些“人”也消失了。
此时晚上9点多,人流渐渐稀少,只是他发现老板王梦频频向一个地方看去,而那里什么也没有。
2
常乐在他店门口一坐就是几个小时,王梦暂且不管他,现在九点多了,那个人影又出现了。
这几天他都会看到一个人影佝偻着从他店门前走来走去。
开始的时候她脊背挺直,打扮时尚,走路带风,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就忽然有一天,她的背开始弯曲,像工作了一天很累似的,当然,这也没人在意,上了一天班的牛马,累点也很正常。
王梦听店里帮忙的张大妈八卦过这个女人,说她生活不检点,年过三十了也没个安生,今天跟着那个男人,明天又跟着另一个男的,王梦听听就过,自己的生活自己过,别人无权干涉。
只是她的背一天比一天弯,像背了重物似的,慢慢被压得直不起身子,直到现在,她从王梦面前路过,整个身子几乎弯成“n”形,慢吞吞挪着步子,头还倔强地抬起直视前方。
画面很诡异,王梦知道最初别人能看到她,只是这两天路过的人却对她视而不见,只因她周身缠绕着浓郁到化不开的死气,这让她整个人面目可憎,犹如死物。
他也可以装作看不见,但是被内心好奇驱使,哪怕内心恐惧也依然忍不住频频瞟去。
人就是这样,大家都知道好奇害死猫,但就是忍不住去看,去想,去实践。
在王梦没注意的角落,常乐直直看着王梦,右眼微微睁大,亮得吓人。
“他也能看到!”常乐内心无比震惊。
刚才他实在太好奇,心存侥幸,赌炸串店老板和自己一样倒霉,能看到别人看不见的东西,抱着试试的心态,他把左眼的纱布掀开了一点点,酸胀的左眼看到了令他连日噩梦的画面,一个佝偻着背匍匐着走来走去的女子,她似乎进入了一个常人无法理解的怪圈,不停地在路边打转。
常乐不知道的是王梦远比他看到的要多,女子被压弯的背上,层层叠叠堆砌着一团团人形的肉块,那似乎是机缘来到人世却未能目睹人间的胎儿。
“妈妈,妈妈,妈妈……”一声声泣血的啼哭此起彼伏,仿佛饱含力量,冲击着王梦的耳膜,让他恍惚了一瞬。
须臾之间,又神清目明。他再定睛去看,那女子已消失不见。
这时常乐来到王梦面前,定定地看着王梦,脸上似兴奋又似激动,面容苍白扭曲,状若疯狂。
他忽然扯掉墨镜、撕掉左眼的纱布,充血的左眼直接袒露在王梦面前。
王梦刚经历过上一波的刺激还未缓过神来,又毫无准备地接受下一轮刺激。
他直面了常乐那不寻常的左眼,仿佛是吸人魂魄的上古凶器,攫住王梦的灵魂,肆虐着他的精神,把他拉去一个充满业火的无边地狱,灵魂在灼烧中震颤不止。
他一时站立不稳,撞倒了身后的桌椅,今天店里就他自己,孤立无援,就算有人,谁又能拯救他的灵魂?
“你是什么人?”他艰难地开口,满身冷汗。
“我是人,我不是怪物,你相信我!”常乐有点歇斯底里。“我的眼出问题了,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我只是去了一趟秦岭,经历了一场大梦,没人相信我看到的世界,我快崩溃了,没人相信我,我很害怕,我快怕死了,我知道你也能看到那些东西,是不是?你能帮我吗?求你了,求你了……”他语无伦次,双手在头发上撕来扯去,整个人处在崩溃的边缘。
“你冷静点!”王梦大声吼道,试图把他吼正常。
两个人的状态都很差,一时也分不清谁更差。
晚10点,两个人坐在一处大排档的角落,常乐已经有点醉意,却还是不停地灌着酒,想借着酒水消除满心的委屈和惶恐。
王梦听完他的经历,沉默不语,他此时有点同情他,同时又感同身受。
感同身受这种东西很玄学,一般人只会嘴说却不能产生共鸣。
常乐难以接受的现实,对于王梦就是家常便饭,他也无能为力。
不过……
“我觉得或许唐郊能帮到他。”
王梦想着,在他身边,人类范畴之外又能平和交流,且匪夷所思的存在也就是唐郊了。
只是他好久没有见到唐郊了。
最近的“遇龙”事件不知是否有他的影子呢?
发生在常乐身上的意外又是什么呢?唐郊能否给出答案?
“还有……”他眼睛向身侧瞟去,那个奇形怪状的女子又出现了,她似乎被某种东西吸引,徘徊不止,或者是她身上的东西在引导她寻找什么。
“我觉得他们在找我。”王梦不禁有点好笑。
所以,跟常乐比,他可能要惨一点。
因为常乐瞪着眼张着嘴直直看向他身后,像随时能撅过去似的。
在他身后,那个女人静静地匍匐着,头都抬不起来了,在地上耷拉着,扭动着。
“那么,今晚你们就来我梦里吧。”王梦无声叹息。
“嘻嘻嘻嘻嘻……”如海浪般起伏的孩童笑声消散于空中。
身后的女子手脚并用地爬走了。
“害怕的话把左眼闭上吧。”王梦笑眯眯地对常乐说道,甚至还有点幸灾乐祸。
他的内心真是越来越强大了呢!
3、
“下辈子选好人再投胎吧。”在梦里王梦亲手把这些没有机会来到人间的生命送走,这是他推卸不掉强加在他身上的命运与责任。
那个背负生命的女子刚好流过孩子,那是她流掉的第六个孩子。他们因怨相聚,紧紧粘在母亲身上,不舍得离开,越聚越多。
他们也是可怜人,被不负责任的母亲抛弃,亲手扼杀在摇篮里,他们的身体甚至还未长成人类的样子。但本能驱使他们粘在母亲身上,想汲取一点点爱和暖意。
“父母就是这样,很少在意孩子的感受。但至少我比他们幸运,虽然同是被父母抛弃,但他们给了我生命,让我看到了这繁华人间。”所以,王梦想,他更幸运。
从上次常乐的那件事之后,这几天常乐天天来他店里。
有时点几样炸串静静吃着,有时什么也不点就坐在那里发呆,他似乎把王梦当成了精神寄托,从王梦身上汲取力量和安全感。
“他这是干什么?”店员季伟小声问王梦。“给我们店增加kpi呀?”也不知道老板都是认识些什么奇奇怪怪的人。
“别管他。”王梦轻声道。他忍了忍没忍住又说:“我们店不需要完成kpi指标,你放宽心,好好干。”
“嘿嘿,我开玩笑呢,老板你太无趣了,这是网络梗呀。”季伟笑呵呵。
“对面咖啡店的唐老板最近忙什么?好久没看到他了,他以前很少离开这么久。”
王梦无奈地看向季伟:“你应该问他,我哪知道?”
季伟无辜道:“老板,你不是和他很熟吗?他在这条街生活了很多年,从来没见他和谁走近过,除了你。”
如果这算熟识的话,那么唐郊以前是多孤僻高冷呀?
王梦不置可否。
他尝试过给唐郊打电话,但一直不在服务区,没有信号的地方会是哪里呢?深山老林或者另一个世界?
他不得而知,但他给他留言了,也发送了信息,如果他能看到,应该会回复他吧?就在王梦这样想的当晚,唐郊终于联系了他。
“出来一下。”短短四个字出现在和唐郊微信联系的界面上,让王梦惊异不已,瞌睡虫都惊散了。
他匆匆下楼,果然看到唐郊在他店门口的树干上倚靠着,指尖有明灭的火点,以及淡淡的烟草味道。
“还是那么爱抽烟,真不像蛟龙。”王梦在心里嘀咕道。
他和唐郊的关系该怎么说呢?朋友应该不算是,只能说是熟人。但唐郊确实帮助了他很多,人情关系很难定性。
“龙漦,你想要的答案。”唐郊看了他一眼,把吸完的烟仍在旁边的垃圾桶。
“龙漦?”王梦疑惑。
“龙的口水。那个人应当是遇到了龙,不小心被祂的口水溅到了眼里。”唐郊冷笑了一声,“毕竟是真龙,普通人可承受不住祂的唾液,出现异样在所难免。”
“明晚12点让他过来,我需要那个东西。”说完,唐郊转身就要走。
王梦点点头,忽又叫住他,试探着道:“我能问一下,你最近在干什么?虽然我可能帮不了你,但是如果有需要的地方,你尽管说。”
唐郊扯了扯嘴角,似笑非笑。
“再说吧。”话音落就转身离去,向咖啡店的方向而去。
他像个孤独又高傲的神明,纵然力量强大,但是又背负太多沉重的枷锁,把自己困在这四方天地,踽踽独行,热爱着人间,却又被人间冷落着。
“唉……”王梦不禁叹气。
第二天他联系了常乐,约好凌晨12点在自己店里见面。
唐郊咖啡店还是不见唐郊的身影,但是王梦知道他回来了,这就行了。
至少还有自己一直惦记着他的来去,对唐郊来说也不算孤独了吧,哪怕是他王梦的一厢情愿也好。
4、
常乐不是第一次见唐郊,毕竟咖啡店在那里开了很多年,虽然没说过话,但也认识他。
看着对面一脸高冷的唐郊,他不明白这个深居简出的人物到底是什么身份?但能帮他解决问题一定很厉害,果然深藏不露,人间处处有大神。
唐郊也不废话,对着常乐打了个响指,常乐一瞬间便失去意识,王梦手忙脚乱地接住他,把他放在客厅的沙发上,就这样好了?他疑惑地看向唐郊。
唐郊没说话,走到常乐面前抬掌向他左眼拂去,一滴透明的小小水珠缓缓从左眼浮起,王梦抽了抽鼻子,有股淡淡的异香飘散开来,闻之恍惚。
就在这时,异变陡起,窗外一阵大风呼啸而来,直吹进房间,唐郊一瞬间变了脸色,纵身越出窗外。
空间扭曲,天地巨变。
“我就说没这么简单。”王梦喃喃道。
他赶紧抓住毫无意识的常乐,两个人互相汲取力量,虽然只是王梦单方面汲取力量。
周围环境巨变,他们此时已不在楼上客厅,而是在一处悬崖峭壁处,周围云深雾重,似牛非牛的吼声在深山处回荡。
“龙?”王梦惊异不定。
虽然大家对龙这种生物可望不可及,但仅止于“望”而已,叶公好龙的故事映射的是绝大部分正常人的心态呀。真让普通人直面龙这种生物,首先心理是否能承受住另说。
龙会把我们人类放在哪个位置才是大事,食物链顶端也是食物链呀。
当然这只是王梦的想法,毕竟他也没见过真的龙。
当双眼适应环境后,他渐渐向周围探索,不看不知道,一看吓一跳,周围到处是不知名的枯骨残肉,不用猜就知道他们进了人家的厨房重地。
周围开始云雾翻滚,阵阵飓风裹挟着温热的湿气和腥味扑面而来。吹得王梦摔倒在地,他知道此地不宜久留,虽然不知道这是哪里,又为什么来到这里,但不能坐以待毙。
他开始摇晃常乐,试图把他叫醒。
常乐迷迷糊糊醒来,不知云里雾里。
“跑,向身后跑。”唐郊的声音近在耳边。
王梦顾不上迷糊的常乐,抓起他的手就向身后跑去。
两个人踉踉跄跄地跑着,纵然常乐想化身“十万个为什么”,但作为智力正常的成年人,周围凶险的环境激发了他生存的本能,心里只有“逃命”一个念头了。
胸腔里的空气越来越稀薄,每一次呼吸都牵扯着肺部的疼痛,喘气的声音像老旧的排气扇一样,呼哧呼哧,仿佛下一刻就能断气。
脚下一个趔趄王梦摔倒在地,后面刹车不及的常乐也绊倒在他身上,两个人也已到了极限。
“梦、梦哥,这到底咋了?”常乐声音颤抖,家乡话都被逼出来了。
王梦筋疲力尽地摇了摇头,说话的力气都耗尽了。
两个人紧挨着,周围暗沉沉的,不是天黑,是头顶泼墨般厚重的乌云压下来的暗沉,乌云间不时有闪电撕开云幕。
“太吓人了,我们是不是要死了?”常乐快哭了。
王梦摇摇头,他本能知道这是幻境,像上次唐郊所在的那片海一样,但幻境不代表不真实,不代表受到的伤害回到现实就能消失不存在,毕竟心理创伤看不见也是伤。
等,只有等,现在他们俩谁也跑不动了,腿软的像面条,这么凶险的境地只能期待唐郊尽快破除幻境拯救他俩了。
不知过了多久。
“破!”一声轻叱打破了死一般的寂静。
周围的环境如破碎的玻璃分崩离析,斗转星移,移花接木,一瞬间他们回到了现实。
两人彻底放松下来,满身的疲惫席卷而来。
一时谁也没说话。常乐在想什么不得而知,王梦此时却在想着唐郊。
最后的声音他确信是唐郊的,不知他是否受伤或者平安?而且常乐的事情也是一个问题,他之前浑浑噩噩只想着让自己帮助他,现在事情当是尘埃落定,正常人都会好奇自己和唐郊的事情,应该怎么解释呢?
窗户被一阵风吹来,唐郊破窗而入,不等王梦开口,唐郊向常乐的头顶拍了一下,常乐又软了下去。
“我把他最近的记忆消除掉了,以后他会像以前一样正常生活。”
王梦不禁松了一口气,这样省掉了很多不必要的解释和麻烦,等常乐醒来后随便找个借口搪塞一下吧。
“你没事吧?”王梦看着唐郊有点疲惫的神色问道。
唐郊摇摇头,龙漦到手,只是打了一架有点烦,总归没有吃亏。
王梦也有很多问题想问,他们刚才在的地方是有龙的地方吗?真有龙吗?毕竟他只顾着逃命,什么也没看见,此行依然神神秘秘,疑云重重,但看唐郊脸色,不像能坐下促膝长谈的意思,等有机会再问吧。
王梦还想问龙漦拿到吗?你要它有什么用?但终归也没问出口,他们俩的关系止于理、不逾矩,保持现在的关系和距离总不会行差踏错。
就这样吧,在这乱花渐欲迷人眼的人间大道,他何其有幸认识这样神奇的人呢?也许老了以后回忆起来,会为他人生勾勒浓墨重彩的一笔。
物有本末,事有始终,所谓大道,向来至孤。
他尊重他的道,仅此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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