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
原来该走十几分钟的路，李立却硬是走了一个多小时。
她到家时，父母早已吃过晚饭，休息了，走进厨房间，掀开了木制锅盖，也只是看了看专门为她留在里面的饭菜。
“今天做出的这个选择，会有好的结果吗？”
关了灯，李立躺在自己的床上，从敞开的窗口恰好能看到一轮圆圆的明月，正高高悬挂在星光耀耀的夜空里，是预示着他们会有花好月圆的未来吗？
她想着渐渐地进入了梦乡，梦里面是她和季炀的一些过去。
他们是同年出生的，李立比季炀大了一个月。
从小学就在一个学校一个班里，他们和村里一群小伙伴风里来雨里去，无话不说，两小无猜，一直到了初中。
“这是曹文斌让我给你的。”初二的时候，李立第一次收到了男生的纸条，还是季炀帮忙传递的。
许是家庭条件好的原因，阿娘总把李立打扮得干净利落，初中生的她就鹤立鸡群般惹人注目。
“以后你别再干这种事了！咱学校里的我都看不上！”李立连看都没看，把纸条直接又塞给了季炀，红着脸转身跑开了。
接下来，李立又拒绝过几次类同的事，于是她就有了“冰美人”的绰号。
每回有男同学在“冰美人”的身后起哄或是吹口哨时，季炀也只是远远地看着。
“以后你想干嘛? 我们还能是高中的同学吗？”
马上就要初中毕业了，一天放学路上，季炀看着已经长得比自己高的李立，小心翼翼地问。
“不会了，我真不是快读书的料，就不读高中了！不过我要出去拜师学手艺，以后就靠手艺来养活自己。”李立答得很爽快。
“你从小就有主见，我知道你一定能说到做到。我要去考县高中，以后还要考大学，说不定能换成城市人身份。”
带着自信的季炀就这样和李立挥手告别了。
"李立，你今天的早饭怎么吃得这么少?"阿娘看着李立。
“阿娘，别担心，我没啥事的。对了，阿爹，原定今晚和那人的相见，你帮我辞了吧。”临出门前，李立又看着阿爹说。
“为啥？这是早就说好的事，你咋就又变了？”阿爹沉下了脸。
“我想和季炀试着处处，若我俩处好了，就不用离开村，就不用离开服装厂了。”李立说完就出了门。
走出了门的李立很清楚他们的这个决定，会在双方家里乃至在村里引起多大的反响，但是她还是毅然骑上了自行车，迎着朝阳使劲往前蹬着......
这一夜季炀翻来覆去也没睡好，他想得倒不是那些曾经的过去，而是在猜想: 俩人的关系能否会有个良好的开端。
“妈，昨晚李立和我都说好了，我俩要试着处男女朋友。”该吃早饭了，趁着全家人都在，季炀话说的声很小却很清晰。
“啪嗒”一声，季妈拿在手里的饭碗掉在了地上。
“你说啥？你想要和李立处? 先不说咱家和她家没法比，就只说你和李立吧，你俩站一起般配吗？”
季妈的声线越来越高了，季炀的心却在一点一点下沉着。
若是连做梦想叫自己早结婚的妈妈，都持这种态度，那其他人会怎样呢？他都不敢往下想。
“快看！快看！这俩人真的拉着手一起走了！”
“这个男的比女人的个头还矮呢，看着就不般配！”
李立和季炀俩人在前面走，七姑八姨就躲在后面指指点点着。
“李立脑子没病吧？她怎么想的? "
"明明李立有更好的可以选，可她好好的一朵花非要插牛粪上！”
村里的同龄人也很不理解他们。
又到了傍晚时分，晚霞染红了天边的云彩，袅袅炊烟在小村的上空升起蔓延，村旁边溪水潺潺的竹林里，季炀和李立依约在此相见了。
“李立，现在没有人看好我俩，还要再坚持下去吗？”
父母的反对，亲戚朋友不支持，一波又一波的横眉冷对，打击的季炀想打退堂鼓，却还是拉起李立柔软的手放在了自己的胸前。
“季炀你就放心吧，过不了几天，我阿爹就会给你另寻出路的。到那时说我们闲话的人就少了。”
李立低下头笑着抽出手，又拍了拍季炀的肩头。
“你阿爹真的能帮我吗?”季炀激动地拥住了李立，竹林里很快有了羞人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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