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是2025年7月14日,星期一,晴。
季老先生的《无问西东》,是他晚年的回忆,随笔写来,却意义深刻。
他有几篇写春归燕园的文章,充满了真挚的感情,表达了老一辈知识分子,经历战争动乱,遭受十年浩劫,再次见到春天,欣慰发自内心,有一种重获新生的喜悦。
他用自己独特的视角欣赏春天。晚上,看燕园宿舍窗户里流出的灯光,那是年老的教师在那里伏案苦读,或者在整理自己多年潜心研究的学术心得。他们时而低头沉思,时而抬头微笑,仿佛宇宙万物都不存在了。他觉得这才是教师应该有的样子。
早晨,他走过校园。晨光初露,晓风未起。未名湖畔,杨柳树下,丁香丛中,便传来朗读外语的声音。一群年轻的大学生,仿佛想把知识像清晨的空气和芬芳的花香那样一口气吸下去。图书馆内,年轻的学子,安静的低头看书学习,全神贯注,鸦雀无声,沉浸其中。
他走在校园里,看到满园春色,看到年轻男女的脸庞,看到姹紫嫣红的春天,看到春天里笑声四溢的笑脸,他觉得真正的春天来了。
这个春天不仅仅只是四季之春,他看到了人们心中永恒的春天,一个美好的春天。这个春天是不怕时间的,即使到了霜林染醉之时,亦或漫天飞雪之际,它也会永留心中。
季老,童年离开母亲,过着寄人篱下的生活。青年丧母,让他觉得今生最悔的事,就是离开故乡,失去母亲。
刚刚成家立业,因为心中的一个执念,也是机缘巧合,他有机会去德国留学。因为战乱,阻挡他归国的路途,一个人在异国他乡漂泊,度过十二个春秋,从而也取得了一定的文学成就。
历经波折,漂泊的脚步终于踏上国土,把所学的文化知识带到中国古老的大地。他被聘为北京大学教授,创建东方文学系,着重研究佛教史和中印文化关系史。
说起佛教,我想起了钱文忠。他是复旦大学历史系的教授,语言学家,梵文、巴利文研究专家,师从季羡林先生。
多年前,儿子还在小学阶段,中央电视台科教频道播出《百家讲坛》,当时收视率很高,颇受观众喜欢。
这档节目的播出是中午12点,恰好午餐时间,所以《百家讲坛》就成了我们下饭的美味大餐。
那时,钱文忠教授主讲《玄奘西游记》,他对玄奘西游的故事做了生动有趣的讲解,其中多次提及他的老师季羡林老先生。
从那时起,我知道了季老,知道他是一位文化名人,一位让人尊敬的学术界泰斗,一个精通许多种语言的老教授,对梵文和吐火罗文有深入的研究。
后来零零散散看过他的一些随笔散文,真正看他的书,这本《无问西东》是第一本,说来也惭愧。
读季老的书,眼前总会浮现一位老人,满头白发,笑容可掬,在慢慢讲述他的一生。
他说,难道人到了晚年就只剩下回忆了吗?他不甘心承认这个事实,但又不能不承认。
他说现在回忆多余前瞻,那些不大容易想到的师友,却频频入梦来。
他写了他的小学老师,具体名字记不得,只记得姓李,是班主任,教好几门课。他总是和颜悦色,从不疾言厉色,没用戒尺打过任何学生。他在清明前后,在校园开辟一块菜地,种瓜果蔬菜。于是,那个春天便有了春意盎然的情趣。
他的高中老师董秋芳,是一位绍兴口音很重的教员。翻译过苏联小说,鲁迅作序。因此,这些让年轻的季羡林神交已久。
在回忆里,季老说,一篇好文章归纳三点:第一,感情必须充沛真挚;第二,遣词造句必须简练、优美、生动;第三,整篇布局必须紧凑、浑成。三者缺一不可。
而这想法形成于不知不觉中,自己并没有清醒的意识。有一次,作文课上,董先生在黑板上大书“随便写来”四个字,让季羡林写下一篇回故乡奔丧的悲痛心情的作文,得到老师的肯定,并在空白处做了一些批注。
这让季羡林如拨云雾见青天,自己苦心造诣连自己都没意识到,却为董先生合盘托出,知己之感,油然而生。
后来再见董先生,是新中国成立后的民盟会上,只是那时的董先生已经垂垂老矣。只因他俩皆属于不善表达感情的一类,内心激动,表面却表现的君子之交淡如水。
当晚年写下怀念董先生这篇文字的时候,季老说,自己虽然研究佛学,但不相信人生有轮回。如果真有,希望下一辈子他能改掉自己的缺点,多去拜访自己敬重的恩师,不至于现在含泪怅然望青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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