焦虑·失落
1999年,美国经济学家托马斯·弗里德曼一部经济学著作《世界是平的》成为畅销书风靡世界,当时读后真的热血沸腾,觉得世界在信息化时代浪潮下,将抹平发达不发达的国家界碑,抹平先进不选进了的区域之别。十年后的2009年,读到美国城市问题专家理查德·弗罗里达的《你属于哪座城?》,把往昔的认知颠覆了个底儿朝天。书中说:全球化潮流导致的恰恰是地区差异进一步拉大,选择不同的居住地,意味着完全不同的人生,世界从此不再是平的。
尤其理查德·弗罗里达描述:“我们查看地球夜晚的卫星图片,把明亮的地区称作一个超级地区。全世界有40个超级地区,它们占世界人口的17%,但经济产出占全世界的2/3,技术革新占全世界的90%,它们是全球经济的推动力。美国有10到12个这样的地区。”于是对“明亮地区”的神驰吸引天下精英和准精英的迁徙。
又是十年过去了,在2019年的今天,世界是平的又是尖的残酷现实,支撑成功学统摄一切,年轻人逃脱不了北上广的魔咒。于是焦虑症遍布中国,人们焦虑于户口、房价、工作、财富、婚姻、医疗、养老⋯⋯城市焦虑于“一线新一线”“都市圈”“国际之都”“生态之城”等光鲜标签的加持⋯⋯伴随着欲望一一失落一一焦虑的情绪循环,对生存环境、情感依托、发展前景、利益得失等等的担忧累积为一种时代焦虑症。
世界在变,中国在变,但是充实、丰盛、美好,应该是我们对城市生活的不变向往。近期,媒体评出“中国十大失落之城”:天津、南京、长春、郑州、石家庄、大同、洛阳、兰州、汕头、济南等10城市上榜。城市如同人,有着不同的际遇,兴衰起伏,是城市的宿命。
想起那个盛极一时的罗马帝国,公元前二世纪中叶,罗马的人口已达50万。公元前27年一公元14年,人口稠密到100万,每星期要有5000吨粮食由外地补给,罗马沦落成一个寄生城市。爱德华·吉本在《罗马帝国衰亡史》中写道:罗马的衰落是不适应扩张的结果,是繁荣催熟了衰败。原来,繁荣与衰败之间并非遥不可及,让人读得触目惊心。
三年前,知名财经评论家叶檀一篇《我眼中最无前途的十大城市》引起争议,但她叙说的城市衰败的一些特征不无警示:支柱产业的衰落,如东北三省;“吸虹效应”的影响,如郑州、石家庄;文化色彩浓烈的格局禁锢,如洛阳、汕头。
城市的发展历经扩张、兴盛、衰败、消亡或者重生。民国时期最繁荣的城市并不是今天的北上广,而是“十里洋场”的沪津汉。当年“货到汉口活,戏到汉口红”的荣光早成记忆。天津因漕运而兴,新中国成立前是中国第二大城市,现在成了北京的半明半暗的影子。煎饼果子和狗不理包子犹在,但冯骥才笔下俗世奇人的魂魄却丢了。
自然,城市的命运从来不是恒定的,历史告诉掌舵人,城市的建设需要智慧、细节、胆识,而不是盲目的大干快上,整齐划一,上档升级。跨越十余年阅读《世界是平的》、《你属于哪座城?》的感受,经媒体推出的十大失落城市榜的刺激,此时一吐为快。
(昨晚被锁,换题再试。简书生存,斗智斗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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