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近这几天，家里出了点事，我三叔家的孩子因为白血病晚期，治疗无效离世了。
昨天早上四点左右的时候，我接到三叔打来的电话，在接之前，就有一种不太好的预感，如果堂弟不是病情严重，三叔是不会在这个点给我打电话的。
只听电话头那头传来“开开你赶紧来吧，卡卡快不行了，正在抢救”。在等出租车的时候，二叔也给我打来电话，听说卡卡快不行了，正在抢救，你赶快过去看看，我现在正赶往机场……
当我赶到抢救室的时候，看见三叔在那坐着，堂妹在安慰哭诉的三婶，一见面就说，你赶快去看看卡卡，但是门卫和护士不让进，因为他们刚从里面出来，现在不让人进去。
不一会，主治医生进来和我们谈话，问我们是否要做脑部CT？目的是想确认病人是不是脑部内出血。我们接着问，确认过之后呢？医生的回答很直接，确认过之后什么也做不了，只是知道病人脑部是不是内出血，以病人现在这个情况，没办法做开颅手术，甚至一个针眼大的伤口，就会让他血流不止，并且这个检查费用还是很高的……
现在讨论的问题就是，要不要签字检查？签字检查，就意味着继续往后走一步，签字不检查，就意味着到此为止。
我们签了“不做脑部CT”，让他少受一点罪，等奇迹出现，只要他能在这个过程中苏醒过来，还是有救的希望，而这希望，也只是最后说几句话而已。
从三叔他们嘴里，我得知卡卡是在三点多的时候，身体突然不适，口吐鲜血，并且是控制不住往外流的那种，然后就往急诊赶，说着说着，我婶开始职责我三叔，说要不是你跟他吵架，不激怒他，他能这样吗……我三叔说，他也难受，不让他动他非要动，所以当时没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
再去要检查结果的时候，我趁医生不注意，进了卡卡的抢救室，还和他说了几句话，只是人没有任何反应，他嘴里插了氧气管，脸已经被绳子缠的变了形，并且鼻子、嘴一直在往外出血。
可以确定的是，情况非常糟糕，这也是我到医院后两个小时里，第一次见到卡卡。我问急救科主治医生，他的情况怎么样？我是他哥，医生看不是患者父母，说话也变得相对直接，继续治疗的意义不大，其实你们从进医院的第一天起，主治医生就给你们谈过病人的情况，在这和在家结果超不多，只是在这条件会好一些。
可条件好的代价就是，我们只能在外边等，在此期间，是不能和病人见面的，而下一次探访时间是下午四点。
后来我们一致决定，把卡卡接回家，趁着他还有一些意识，让他再回去看看家，就是走，也要让他从家里走。这个过程中，我们所以有人还可以陪在他身边，和他说说话，说不定会有奇迹出现。
到家后，卡卡依旧是处在昏迷之中，靠着插管，腹部还有持续的起伏。我们村里的很多人，都来看他，和他说话，不停地喊他，而我们也是轮着班给他擦血，再擦的过程中，我们还用了一个迷信的方法，就是抓住他的手，不停地在他耳边重复一句经文，还往他的嘴里灌鹅血，我婶和村里几个信神去庙里磕头烧香，以求奇迹出现。
大家七嘴八舌，有人说过，孩子现在这个情况，还有心跳，你们怎么能把他接回家呢？家里这么热，不就是等死嘛？谁想的主意把孩子接回家？其他人补充道，就不应该回家，直接拐到县城医院，说不定还有一线生机。
一说到“一线生机”“县医院”，我婶开始在那哭诉着说，我说不回来，非要回来，回来干啥，让孩子在家等死？也不知道是真相，还是幻觉，有人竟到卡卡的脖子还在动，心脏还在跳。
大概在晚上十点多的时候，我们终于拨打打了县里的120，决定把卡卡送到县里医院试试。可是，前两个120知道病情之后，根本就不出诊，只有北关医院出了，急救车到了之后，医生说，病人心脏还有跳动，瞳孔没散，可以试试，更重要的是，医院条件肯定比这好。然后我们就出发到医院，可是，在最备下车的时候，医生说，人已经不行了。
折腾一天，受一天大罪的卡卡，就这样离开了我们，以后再也见不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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