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湾碧水一蓬船,一层薄雾一片山。”


我出生的地方就叫“湾碧。”是一个偏远的小山村。远到离县城都有一百八十多公里。交通和信息不发达的年代,这里便是一个世界。
赶在了八十年代的尾巴,成了最后一批80后。如今,也是而立之年。
或是生活得不好,亦或是不得志。经常会想起小时候,想着如果还小,那该有多好。虽然,那时没有什么玩具,但总是能找到玩的,总是能找到乐趣。
从我记事起,爷爷就只有一件事——放羊。我听长辈们都提起过,爷爷是当过兵的,而且还是空军。爷爷的四哥——我的四爷爷——也当过兵,退伍后,在乡里的粮站工作,拿的是财政工资。
可我爷爷是在家里放羊,一直没有工资。直到很多很多年以后,我才问起小姑这件事。小姑告诉我,爷爷退伍的时候也分配了工作,在贵州铁路局。那时候爸爸刚出生,爷爷又是家里的幼子。单位离家太远了,所以爷爷拒绝了。所以,回到了这个小山村,开始平淡的生活。
我听小姑如此说的时候,心里还在想。如果爷爷不拒绝就好了,那他就可以好好培养后代,说不定我还成了一个“官三代”。随后,就被我自己的奇思妙想逗笑了。果真如此的话,那这世上就没有我和弟弟了。因为那样,我爸和我妈就不认识,就不结婚。我们也就只能成为传说了。
虽说爷爷大半生都在放羊。对我和弟弟是极好的。我们小时候没买过玩具,都是爷爷自制的。我最喜欢,记忆也最深的就是——高脚马。

大部分同伴的都是松树做的。而爷爷给我做的是罗汉松,虽说都带一个“松”字,但差别可大了。罗汉松做的更麻烦些,但却更牢固,更轻巧。
我开始玩高脚马是三年级,那个时候八九岁。三两天就被爷爷教会了。于是在上面歪歪扭扭的刻上名字,拿到学校,放教室后面。下课了就在球场上玩。“咚咚咚”的,小女同学们都觉得我很厉害,可羡煞了其他男同学。
放学后,四年级的一个男同学出10元钱,要买我的高脚马。要知道那个时候我们那里一个成年人一天的工资也就是10元,还不包吃住。这绝对是大价钱了。
但我终究是没舍得卖。我的高脚马是全校最好的,是爷爷辛辛苦苦几天做出来的,还是留着自己玩。于是,我就在路边练特技——上坎。结果,坎没上,摔了一跤。脚蹬断了一支,这幅高脚马也废了。
当时那个悔呀!早知道就卖了它,还可以买一包我最爱吃的夹心饼干,也就⒈5元。再给爷爷买一包3元钱的烟(那是村里当时最贵的烟),他肯定会很开心,觉得这个长孙懂事,孝顺。
然后,爷孙两一合作,至少还可以卖出去五六副,我就有60元钱。我就可以成为学校里同学中的“首富”。的确是没有经商的头脑,难怪后来做了很多事,都是失败了。常言“人看从小”,果真是没有天赋。本来是可以当一次“首富”,终究是对自己“错付”了。
而如今,远离家乡。每每看到现在的小孩子五花缭乱的玩具,很多都叫不出名字。我却总会想起那副断了的高脚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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